天家这莫不是真忘了谁才是他的妹妹?众人面面相觑。 莫非这幕后之人是五姐?湛莲看了看气得脸红的喜乐公主,心中否决。她这五姐或五姐夫,都没这个能耐。 湛煊看也不看跪在他脚边连连求饶的嬷嬷,摆了摆手道:“拖下去,打五十大板。” 良贵妃看向那瑟瑟发抖的奴婢,又看看一脸倨傲的闾芙,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张了张口,却欲言又止。 “陛下,臣妾以为,这嬷嬷恐怕挨不了五十大板,如今正月头上,打死一个贱婢不要紧,若是让闾姑娘染上血气,反倒不好了,不若打个二十板以示惩戒,您看如何?” 众人寻着声音望去,说话者却是因豫北王妃韦氏。因回封地路途遥远,她每年都留在皇城过年。 湛莲一见是她,脸色一白,倒退一步。 明德帝看来还是给这皇嫂三分情面的,他略一思量,轻笑道:“皇嫂言之有理,那便按皇嫂的话办。” 豫北王妃微微一笑,福了福身。她走到闾芙的面前,以长辈的口吻道:“闾姑娘,上回我儿生辰,我由着他打杀了一个犯事奴才,致使他才好些的身子又发了病,我是后悔莫及,听闻你身子骨才好,可是再不能像我儿那般了。” 湛莲讷讷地点了点头,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出了大皇兄那日唤她的笑脸。 六妹妹,好孩子。大皇兄这般道。 豫北王妃执了她的手,“走罢,莫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奴才扫了兴致。” 湛莲吃痛回神,豫北王妃尖尖的指甲狠狠掐进了她的掌心中。她扭头,对上韦氏笑里藏刀的视线。 “闾姑娘,到朕这儿来,朕带你去看烟火。”皇帝自韦氏手中接过湛莲,像是什么事儿也没发生地往前走去。 湛莲抬头看向哥哥,眼藏惶恐。湛煊温柔与她对视,摩挲她的手背安抚。 再无心于元宵之乐,湛莲看完烟火就叫三哥哥回宫,回程的御銮上,湛莲将头埋在湛煊的胸前一言不发,湛煊一遍遍地轻抚她紧绷的身子,低低轻哄。 回了芙蕖宫,湛莲仍抱着湛煊不肯放手,“三哥哥,那支金钗示意的是那个嬷嬷的名字,她来找我,定然是大皇嫂在皇宫的心腹卧底,所以大皇嫂这会儿才告诉闾芙……三哥哥,是大皇嫂,大皇嫂知道了,她来找我索命!” “莲花儿,你多想了,那事儿只有你我知道,再没别人知道,况且,她以为你已经病逝了,她是冲着朕来的。” 湛煊口中只有你我知道的陈年秘案,是湛莲永不愿提及的往事。 湛莲亲手杀了她的大皇兄。在她六岁那年。 那一年湛煊搬出了皇宫,惟有进宫时才能见湛莲一面,湛莲很是伤心,幸而有留在东宫的大皇兄温柔照顾,曾有一段时日她与大皇兄好得比与湛煊还亲密,这让湛煊大为恼火,一再说大皇兄不安好心。湛莲原是不听他的,岂料有一日,大皇兄神秘兮兮地让她喝了一杯甜甜的糖水,而后交给她一包药粉,说这药粉是茶水变糖水的秘诀,叫她偷偷地倒在三哥哥的茶水里,叫他大吃一惊。 六妹妹,好孩子,偷偷地放,让你三皇兄大吃一惊。大皇兄温柔地如此道。 湛莲那时虽小,在此事上却不知怎地清醒无比。她知道她手里握的是□□,三哥哥喝了一定会死。 湛莲原可以拒绝大皇兄,也可以应承下来,偷偷丢掉药粉,亦或告知三哥哥此事,但她全都没干,她神使鬼差地趁着大皇兄给她拿果子,将药粉倒进了大皇兄的茶杯中,而后从容离去。不出半个时辰,她便听到了一声尖叫。 大皇兄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