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姒盯着铜镜里的姜煜,“因为你脸上写着‘我在逗你玩儿’。” 姜煜笑了好一阵,再次张口试探,“姒儿妹妹昨晚说,一个人睡好无趣,邀阿煜哥哥一起呢。可还记得?” 然后他便看见宁姒眼神慌张躲闪,紧张地咽了咽,“当真?我当真这样说?” 姜煜笑着“嗯”一声,心里却有些失望。 看来她是真的不记得。 不过也没关系,他会证明给她看,他的喜欢不是怜悯。 姜煜出门后,宁姒探出房门目送他越走越远,直至看不见。 宁姒终于放心地阖上门。 下一瞬,几步蹦跶到床边,一个飞扑,将自己埋进被褥里,然后可劲儿翻滚,嘴里一会儿“嗷呜嗷呜”地怪叫,一会儿又“哈哈哈”地笑出声。 随即想起了什么似的,羞囧地抱住脑袋。 她记得昨晚的某些片段。 记得姜煜说喜欢她,要娶她。 记得姜煜低头吻了她的脚背。 至于她说了多少肺腑之言,做了多少令人瞠目结舌之事,倒是真的忘了。 宁姒确认了姜煜的心意,喜得仿若身在云端,却偏偏不肯在姜煜面前表现出来。 而且她不愿让姜煜有种尽在掌控之感,她也想胜出一筹。 在榻上翻滚了一阵过后,宁姒悲催地发现,姜煜给她梳的发髻乱了。 于是自己对着镜子笨拙地整理,勉强像样之后才给自己戴上首饰擦上口脂。。 来到花厅,宁姒和常云兮大眼望小眼。 “阿煜哥哥呢?” “我也不知……” 这时一小厮进来,“姜大人出去了,命小的伺候二位用早膳。” 常云兮问,“煜哥做什么去了?” “小的不知。” “行吧。”常云兮转过头来,对宁姒说,“大概是遇到急事了。我爹爹偶尔也会这样。” 宁姒点点头。 于是两人用完早膳便回郡守府。 …… 之后,宁姒一直等着姜煜能上门找她。 他应当穿得俊俏挺拔,骑着大马停在郡守府前,笑着邀她去踏青。 或者邀她去一家新开张的酒楼,哪怕他并不习惯蜀地的吃食,也能陪着她吃。 他说了,他也喜欢她,不是吗? 所以不能一直是她去找他。 在姜煜不知道的时候,宁姒与他赌上了气。 三天后,宁姒想,他就算来找她,她也不跟他出去了。 五天后,宁姒想,他太忙了,能来找她就不错了。 十天后,宁姒止不住胡思乱想,姜煜是不是不喜欢她了? 那一天他也喝了不少酒,也许是一时冲动才说喜欢她,清醒过后便后悔了。 她并非觉得姜煜反复无常,只是能理解他更想和自己维持“兄妹关系”。 这种关系最为轻松。他只需分出一些宠爱,无需考虑更多更复杂的问题。妹妹不会吃醋,妹妹不会想要占有他,妹妹不会想要每时每刻的陪伴。 如果是这样,她庆幸自己装作没有忆起那日酒醉后的事。 就不必尴尬。 …… 这日,常玉鸣带着宁姒与常云兮去河边垂钓。 正是早春时节,冰面化作泠泠溪水,安静了一整个冬季的鱼儿开始活动。 “现在鱼儿还是嫌水冷,不肯到河面上来,所以我们往水深处垂钓。”常玉鸣抛下鱼钩,气定神闲躺在美人椅上,“午时左右,鱼儿们游到水浅处,到时就好钓多咯。” 见宁姒还站着,常玉鸣招呼她坐下,“坐啊,晒晒春日的阳光。” 宁姒一瞧,常云兮已经躺好,遂自己也躺在美人椅上。 暖洋洋。 一时间什么都不想说。 常云兮突然问,“爹,你怎么这么闲啊?煜哥都忙得找不到人。” 闻言,宁姒的眼睫轻轻一颤。 常玉鸣伸手一拍常云兮脑门,“他新官上任,各种事都刚上手,怎么相提并论?混小子,嫌你爹闲?” “我不就随便问一嘴嘛?” 常玉鸣又拍他,“你能有他一半有本事,爹还用操心?人家不仅有本事,还有头脑,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