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妹妹,这点又实在让卓青有些头疼罢了。 “乖。” 她拍了拍小谢的肩膀,复又抬眼看向一旁默然不语的纪司予。 说实在的,也不过就在十分钟前,顾姨才刚又给她来了一通电话。 说是老太太的境况愈发不好,今早又做了通手术,眼下虽说刚刚过了危险期,但也已经基本丧失了行动能力,相当是瘫痪在床,只有点头摇头表达意见的能力,发声都是奢望。 心知留给自家人做决定的时间不多,一时情急之下,她也没怎么再过脑子,便直接开口问了正题:“司予,其实,关于上海那件事……” “上海?!上海怎么了,老舅找我们去玩吗?” 可惜话还没说完,更没等到关键人的回应。 倒是对上海这地方格外有感情的小谢先一步有所感应,飞扑过来,一把抱住她的腿。 一到献殷勤的时候,这小家伙一双星星眼便扑闪扑闪,直愣愣盯着她不放,“阿青,周末要去上海吗,我可以去吗?” “呃,小谢,如果去的话,”她小心瞥了眼正在换鞋的某位,见人脸上神色波澜未变,这才接着往下顺话,“肯定会带你去的。” “是去老舅家吗,阿青?正好我上次跟老舅学种花,不知道我种的月季花活了没有呢~这次去的话就可以亲眼去看看了!” “可,可能也算不上是,因为我们要是去,那就主要是去看……”卓青有些为难地挠了挠鼻尖,话头一哽,许久才又接上,“但是如果你很想去看大舅,那我们就顺路去看看呀。” 明白人都听得出来,这两母子看似讨论得热闹,实则聊得南辕北辙。 老神在在默默换好鞋的纪总却也没硬往里接话,只先走到她身边,一手扶住她手臂,一手护住她后腰,扶她到沙发上坐下。 “小谢,”他给她背后垫了个抱枕,复又冲自家孩子挥手,“爸爸在你房间里藏了个礼物,你现在要不要去找找?说不定马上就找到了。” “礼物?零食吗?” 他笑着拍拍飞速凑到面前来的小谢毛茸茸的小脑袋,“你去找找就知道啦。” “好呀!” 小谢最爱玩的就是这类寻宝游戏,话题又难得被说得这么神神秘秘,当即毫不犹豫便跑进了自己的小卧室里,无暇再顾及这边父母之间的小心思。 没了小谢在旁边调节气氛,客厅这头,便也只剩下本就有些心虚的卓青和纪司予对面而坐。 “司予啊,其实,”轻咳两声,自觉理亏的卓青,还是先一步起了话题,“关于要不要回上海这件事,我想了很久,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至少应该好好跟你聊聊,问清楚你的想法。” 纪司予玩着她的手指,“嗯。” “别嗯了,”她轻拍他手背,“司予,我说认真的。这次的事应该是确实很严重,不然顾姨不可能这个态度,虽然我也不怎么喜欢老太太吧,可是这次如果回上海,有可能就是最后一次见她。退一万步讲,人之将死,如果她这点最后的愿望都不能满足,那我们确实也……” 她话音一顿。 吞了口口水,又试探性地补充了句:“何况,这件事迟早也会被记者知道,到时候我们没回去,少不了又要被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拿出来做文章,我是想,这么一去也省了很多事——你说是不是?” 天可怜见,她一向是家里的大佬,尤其是怀孕期间,简直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太上皇本皇。 上一次对纪司予这么小心翼翼,还得要追溯到七年前,这么一通话讲下来,只觉得舌头都跟打了结似的,脸上直发烧。 “我知道。” 估摸着自有番一模一样心理活动的纪某人,故也笑着拍拍妻子的手,话音淡淡:“既然阿青都这么说,那回去吧,回上海,见她最后一面。” “诶?” 卓青满面诧异,蓦地抬眼看他,“就……这么决定了?” 这个谈话过程实在比想象中要顺利太多,恍惚让人打了一肚子的腹稿都变成废纸一堆,完全摸不着头脑,纪司予到底是怎么跨过了他心底的那些个沟壑遗恨。 “嗯,”明摆着瞧见她满脸疑惑,他倒也没有太多解释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