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肉模糊的一片。 李令婉立时就站直了身子,满腔愤怒的骂着:“你疯了?你竟然用这个来割伤你自己亲生儿子的手,那样活生生的挖了他一块肉下来?你做什么不干脆一刀割断了他的脖子,也省得他这样经常零零碎碎的受你的罪?” 杜氏闻言先是一怔,随后失声大笑,状若疯癫一样:“我儿子?我儿子?嗯,你怎么这样的关心那个杂种?莫不成你是他的妻子?可我没听那个杂种说他成亲了的事。而且,你的发髻,梳的并不是妇人的发髻,还只是个小姑娘。说吧,你到底是谁?又为什么那样的关心那个杂种?” 李令婉不答,反倒是看着她,冷冷的说着:“一口一个的叫着自己的儿子为杂种,这样你心里就舒坦了?若是不喜他,那当初你怀了他的时候完全的就可以想法子落了胎,又为什么要生了他下来?那时你想着要依仗腹中的他回这李府来,好在这李府站稳脚跟,末了等到最后发现利用不上了,被老太太狠着心肠关到了这里来,你就心里恨上他了?只是你恨他有什么用?你该恨的是冷血无情的老太太和老太爷,是你懦弱无能的丈夫。这一切关李惟元什么事?他是你生下来的,可你生下来的时候征得过他的同意了吗?若知道他生下来之后过的会是这样的日子,他未必会愿意来到这世间。可随后他念着你是他的母亲,一次次的来看你,也是一片爱母之心。甚至明知道每次来都要被你恶毒的骂杂种,被你狠心的责打,满身都是伤痕,可他依然还是会经常的过来,就是想着能陪陪你这个母亲也是好的。但你是怎么对他的?今晚你还那样的将他打的全身都是伤,甚至还那样狠心的用你手中的碎瓷片挖掉了他左掌心里的一块肉。虎毒尚且还不食子呢,你这样,算什么?” 杜氏显然被她这样一连串的骂给骂的有点怔了。不过随后她就神经质一般的大喊大叫着:“你知道什么?你知道什么?他是杂种!他就是杂种!骂他算什么?打他算什么?我每次见着他的时候都恨不能咬死他,掐死他,这样才能消我心头之恨。” “那你倒是干脆咬死他,掐死他啊。可你又想着要利用他来报复这整个李家的人,所以从小给他灌输要复仇的观念,要让这李家的所有人都不得好死。你这样就是在毁了他你知道吗?” 说到这里,李令婉又冷哼一声,目光盯着杜氏,慢慢的说着:“而且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你之所以这样的恨他,不过是因为他是你在甘露庵的时候受了那个野和尚的糟、蹋而怀上的。你看到他,就会让你想起那夜不堪的事来,是不是?可我还是那句话,你若是真的恨他,那你当初发现自己怀了他的时候就应该想办法落了胎,又或者是随后生了他下来也可以一把就掐死他啊,再不济他来找你的时候你完全的可以将他当个死人,不理他,可你做什么一边用你亲生母亲的身份来绑定他,要他听你的话,想要利用他去报复这李家人,一边却这样疯狂的折磨他?他是个人,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一件什么没有感情,不知道伤心痛苦的玩意,更不是你用来向李家人复仇的工具。他应该作为一个人,好好的活在这世上。” 说到后面那两句话的时候,李令婉的声音也大了起来,简直就是用喊的。 然后她疲累的说出了她此行来的目的:“我希望你能好好的想想我说的话。就算你做不到对他像母亲对儿子那样的疼惜和怜爱,可至少往后他再来看你的时候,我希望你能不骂他,更不能打他。他这么多年已经过的够苦够压抑的了,拜托你往后就让他活的轻松快乐一点吧。” 但杜氏压根就没有听见她说的这几句话,她只是状若疯癫的站在原地一直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当初在甘露庵的事只有我和冯嬷嬷知道,再没有其他的人会知道,连那个老虔婆和李修松都不知道,一直将他当做李府的子孙来看待。可你怎么会知道?你怎么会知道?” 又目光盯着李令婉看,一遍遍的问她:“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李令婉不想和她多说什么。 她心中也可怜杜氏。而且她也觉得心中愧疚。毕竟这个世界里的所有人都是她设定出来的,但是她现下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做。她只觉得累,身心俱疲的那种累。 这一刻她其实还是挺恨自己的。 所以她想了想,就对周氏说着:“当年你父亲原是被冤枉的,想来现下皇上已经给他平反了。至于当年的那个野和尚,你放心,他的下场不会好,他会得到他该有的报应的。再有老太太和李修松,他们也都不会很好过。天理昭彰,害你沦落到现下这个地步的人都会有他们应得的下场的。至于你,我往后会努力的想了法子,将你送出这李府,找个安静的地方让你好好的过完你的下半辈子。只是抱歉,你们杜家,唉,终究这世上你是没有一个亲人了。不过如果你愿意,李惟元他,他毕竟是你亲生的儿子,你,你也可以将他当成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