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后宫。 她是幻想过的,幻想自己跟怡亲王也可以拥有这样的感情,天冷的时候他会把大氅解下来让给她披裹, 有那样一瞬间她能够嗅到他胸怀里的气息,闻听到他的心跳。 肩载他的温度, 烟琢会不自觉的脸红,自作多情的想,也许他对她的关照中也同样掺杂着喜欢, 然后就是无尽的忏悔,她这样的身份怎么能对他有非分之想, 她骨子里难消自卑。 再后来就是那一日,被她戳穿谎言后,他把她拥入怀中,那里是她无数次想象中停靠的地方, 甚至他说让她做他的福晋。生气,懊恼各种不适的心情在那一刻土崩瓦解,她动情,一颗心几乎激动的扑出胸腔,可她又不断的提醒自己,她出身卑贱,孤家寡人身处京城的她配不上。 于是她自觉把前一刻处于愤慨中的情绪延续下去,她质问他,冲他发火,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他身上,把这两年他对她所付出的一切推翻打碎。 他追上来,她狠心关上了门,他在门外站了有多久,她就在门的这面就候了有多久。他那般高贵出众,福晋之位不该是为她预留的。也许时间长了,两人之间那份言说不明的情分也会随之搁浅下去。 叩谒皇陵后,怡亲王稍做调整准备出发前往山东巡查军防,这距他们爆发冲突那时已经过去了两个月,他们都不是有大把闲情阔论风月之人,各自都有各部的差事要忙。 期间怡亲王曾多次来富春院还有太医院找她,想要跟她达成和解,她都借口躲避开,他离开京城离开王府那日,隔着富春院墙上的满月漏花窗,她悄悄望着他携人马越走越远。 这一走就是半年,偶尔接受宁寿宫传见,烟琢在为太皇太后把脉的时候,老主子看她时的眼神总有种欲言又止的感觉,她明白太皇太后的犹豫,从小亲养大的孙儿,心中定然难舍,斟酌她的出身背景有些话就难以再问出口。 先帝冥诞已过,皇室子弟三年孝期已满,太皇太后手里又掌握了厚厚一本户部甄定的秀女名册,试图劝说皇帝采选秀女,“……多子多福,你要是心疼郁兮,就该让其他姑娘为她分担一些责任,子彦跟囡囡马上就满三岁了,多一些弟弟妹妹陪着玩多好……” 皇帝品着茶,目光悠长的望着窗外,殿外白玉兰的枝头上停靠着一双黄鹂勾颈合鸣,烟琢觉得皇帝可能根本没用心听太皇太后的长篇大论。 等太皇太后收声的时候,他才慢慢回过神,满口的敷衍,说这两年朝廷的税收短绌,支付不起各方秀女入宫选举所需花费的费用云云,“……还有啊就是,政务上忙,孙儿觉得这两年精力不济,应付不了其他女人,也不想跟其他女人生孩珠子,朕就喜欢郁兮一个人,喜欢子彦跟囡囡两个孩子,其他人的就算硬着头皮生了朕也会偏心,生了也记不住谁是谁,生那么多孩珠子做什么?串糖葫芦的营生么……” 太皇太后惊愕,皇帝有了家室儿女以后,他的尊严体面在熟人面前全部都失了效,心里话赤/裸着说,有时候厚起脸皮甚至让人感到无赖。 刻意找的借口容易反驳,皇帝的真心实意是铜墙铁壁,外围严丝合缝,滴水不漏。不留任何人突破的机会。 太皇太后说服不了皇帝,却也舍不得压在手里的秀女,名册在皇帝这面发挥不了任何作用,也可留作他用,比如给宗室子弟作配,画画之余,这也是太皇太后消遣的一项闲情逸趣。 宁寿宫第一个瞄上的目标是给大阿哥,大格格学走路那时为他们砍断索命绳的一位堂哥贝勒,老豫亲王家的孙儿邧子缨。 把人请到宫里,太皇太后十分热心,翻着那本秀女名册,要为他挑选贝勒福晋,子缨却吞吞吐吐的,“……有劳太皇太后挂心,只是……只是您侄孙儿心里有人了……” 太皇太后的好心没有被认领,疑问道,“你瞧上谁家姑娘了?说不定就在这名册里呢?哀家给你们做主。” 子缨倒吸了一口凉气,忙摆手道:“回老祖宗,她应该没在您手里那本册子上。孙儿的婚事已经求皇上做主了,给子彦囡囡解索命绳那会儿,皇上欠我一个承诺,孙儿想娶的福晋,日后皇叔就还给我了。” 果然不多久养心殿那面就传来了消息,由皇上赐婚,三希堂女官梁似云要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