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递盒拆了一堆,乱七八糟堆在门口。 余光瞥见玄关的鞋柜上方,深色的毛衣静静躺着,显然是被匆忙离去的主人遗忘了。 她走了过去,像是要把那毛衣盯出两个洞来。 打完炮就溜,事后还急着撇清关系,他当然来去匆匆了。 像是一眼都不想多看见那件毛衣,她索性把它扔进了一只空出来的箱子里,往旁边一踹。 眼不见心不烦。 * 罗正泽在食堂苦等半天,饭都比平常多吃了一碗,依然没等来程又年。 手机忘在办公室了,也没法联系。 最后只能看了眼手表,匆忙去窗口替他打包了一份饭,带回办公室。 大中午的,办公楼里人去楼空。 谁知道从楼梯间出来,刚转过弯,就看见程又年倚在走廊尽头的窗口,手里拿了根烟。 窗户半开着,一缕白烟从嘴边溢出,消散在风里,徒留手里的一点猩红。 罗正泽擦擦眼睛,“我靠,你抽烟?” 那嗓门儿太大,一个在走廊这头,一个在走廊那边,都听得一清二楚。 程又年头也没回,片刻后就听见脚步声已在身后。 “啥时候学会的?” “好多年前了。” “……以前没见你抽过啊。” “嗯。只是会抽,没持续多久,后来戒了。” 罗正泽虽然神经粗,但也不是笨蛋,想了想,明白了。 “是在美国念书那会儿?” “嗯。” 程又年在mit留学那几年,家中出了不少事。 先是父母闹离婚,接着父亲脑溢血,竟然就这么走了,留下一堆烂摊子…… 哎。 罗正泽忽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能笨拙地拍拍程又年的肩,“好了好了,装忧郁不适合你。平常那个一本正经的老干部形象,就已经惹得院里的小姑娘们花枝乱颤了,要再看见你这忧郁男中年的样子,可不得嗷嗷乱叫把你给趁人之危了!” “……” 程又年哑然失笑,“你高考语文怎么及格的?” “嗨,打了个擦边球。你别说,平常都不及格的,谁知道就高考那回瞎猫碰见死耗子。小爷我运气好吧?” 程又年掐灭了烟,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点头,“是挺好。” “别装逼了,快来吃饭!怕这鬼天气饭凉太快,你爷爷拿出了百米冲刺的速度狂奔回来的,那叫一个疾风带闪电。” 唇边笑意渐深,程又年接过饭盒,“多谢。” 见他笑了,罗正泽的小心脏终于落地。 可一整天过去,他的话都少得可怜。 骑车回宿舍的路上,他终于没忍住问程又年:“到底怎么了啊?我就去食堂吃了个饭,你就不对劲了。” 程又年神色淡淡的,“有吗?” 一脸“一定是你看错了”的表情。 罗正泽指指自己,“我瞎吗?上午还跟傻子似的,动不动抿唇一笑,笑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结果我吃顿饭回来,你就成忧郁装逼男中年了。” 天色渐晚,夜幕低垂,又是一夜繁华。 程又年目视前方,忽然心不在焉地问他:“你说,会不会有这种人,很花心,绯闻也很多,风流韵事不计其数。可到了……到了荷枪实弹的时候,却又一点经验也没有,根本就像个新手?” 罗正泽被问得一懵,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不是,您老,这是在开车?” “成年人之间的正常讨论。” “呸。你明明就是在搞黄色,只是我没有证据!” 程又年失笑。 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