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程又年不徐不疾地整理文件,头也不抬,“你先去吃吧。” “怎么,熬了个通宵,连饭都不吃了?” “手头还有点资料要找,你先去。” 罗正泽虽然嗷嗷待哺,但自忖是个够义气的人,兄弟熬了一宿,这会儿还在努力工作,他怎么好意思去吃独食呢! 果断掉头走回办公室,“什么资料?我帮你找!” “……” 程又年:“不用,你先去吃饭,我很快就来。” “干嘛啊你,还跟我客气上了?”罗正泽一脸受伤,仿佛没被他当成自己人,心都碎了。 最后还是程又年信誓旦旦劝走他,办公室里才清净下来。 放下资料,拿出手机,他给昭夕发了条微信:“醒了吗?” 一上午没联系,一是因为在工作,二是顾虑她宿醉未醒,需要多休息,怕发消息或者去电会吵醒她。 收到“醒了”二字,他只犹豫了片刻,就抛下顾虑,拨通了电话。 那头传来轻快的声音—— “早啊,程又年。” 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还未开口,眼底已泛起隐约笑意。 “不早了,已经是中午了。”他靠在椅背上,侧眼望着窗外的艳阳,面上的线条比先前柔和不少。 昭夕没说话,他便问:“吃过饭了吗?” “吃过了。” 他记起早晨买药时,店员说过要饮食清淡,顿了顿,问:“吃的什么?” “蔬菜沙拉。还有半只橙子,一杯牛奶。” “……” 清淡是清淡,但未免太素了一点。 程又年一阵无语,按照这种饮食习惯,她是怎么健健康康活到今天的?难怪瘦得像是一阵风就能刮走。 可不待他就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就听见对面的人很快说:“不用这么迂回,你放心,饭我吃过了,药也都吃了。” 他一怔,片刻才回过神来,“……吃了就好。” 电话这端,昭夕一阵懊恼。 刚才还告诫过自己,要有风度,要态度潇洒,怎么一开口就…… 沉住气,别这么幼稚。 昭夕反复叮嘱自己,放缓了语气,“你起得挺早啊,还把房间收拾了,衣服也洗了。” “醒来睡不着,就顺便了。” “是挺闲,还有功夫下楼买药……”她及时收声,亡羊补牢,“真勤快。” 程又年一时不语,似乎察觉到什么,他不像昭夕偶尔神经大条,会忽略一些细节。 听这语气,她似乎在按捺情绪。 她在生气? 气什么?气他不告而别? 顿了顿,他说:“临走时你睡得熟,所以没有吵醒你。” 她答:“多谢。” 还是那样冷淡的语气。 程又年无声叹息,继续解释:“因为要上班,所以天不亮就走了。你宿醉在身,需要多休息。” “你真体贴。” “……” 往常的昭夕直率归直率,但不论互相攻击还是彼此嘲讽,都不至于冷场。 今天却惜字如金,句句都是对话终结者。 程又年理了理思路,叫她的名字,低声道:“那我们谈谈昨晚的事吧。” 昭夕一声不吭,心却慢慢提了起来。 原本歪歪扭扭窝在沙发上,此刻禁不住坐直了身子,就连握住电话的手都用力了几分。 程又年说:“昭夕,昨晚的事,不在我的意料之中。我不是那么随便的人,沾了酒就得意忘形,这一点希望你了解。” 昭夕努力让自己听上去潇洒又轻快,“嗯,了解。” “在串吧里吃饭的时候,你问过我,如果你没有找我麻烦,我是不是就打算和你形容陌路了。当时我回答是,因为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的确不是。” 他沉默片刻,揉揉眉心,“但那个时候,我并没有详细向你说明,我们为什么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那时候依然在避免过多交集。 他一向是个内敛的人,从不过多向人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