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有种饱学的儒士气质。 棠儿强打起精神,勉强一笑道:“娘亲,桌上那包是天香楼的酱肘子,我这就过去了。” 厨房与客厅连通,墙角堆着柴火和一捆竹篾。顾清秋一边打水洗菜,一边应道:“好。” 辰耀看了棠儿一眼,将书搁下,几步过来,拿起酱肘子扔出门外。 棠儿终于控制不住情绪,眼中泪水走珠般滚落,哭道:“我怕了,不想再过以往那种苦日子。” 辰耀心中一痛,狠狠道:“我和娘不吃你用脏银子买的东西!” 他的话音刚落,顾清秋亦是揪心,泪水滚滚,难受得透不过气。 这个脏字无比扎心,棠儿哭得五官扭曲,“与其怨我,你为何不拿出本事考了功名,让我们脱离困境?” 辰耀的眼眶发红发热,两行清泪直落下来,“我站在考场的龙门下,面对你和辰时的鼓励,心想,此去不为国家,不为大义,只为你们。进考场握着笔,我想起父亲,心和手都在颤抖。他一生清廉自守,一芥不取,落了什么下场?” 顾清秋蹙额心痛,坐到土灶前的小兀子上,连连抹着眼泪。 辰耀双手捂着脸,一阵闷声哭泣后擦掉眼泪,对棠儿道:“为了省一份口粮,辰时早早出去当学徒,你去街上讨或者骗银子供我读书,你们将全部希望寄托在我身上,可是有谁知道我想要什么?” 千头万绪,早已不知从何开始整理,棠儿直直回看着他的眼睛,生气地说:“所以你是故意落榜?” “你们说我不争气也好,无用也好,我不会再进考场,明日便搬出去,让娘和辰时住到你的大宅子里。” 棠儿心中陡然一阵悲酸,汹涌的泪水无声迸出,气得质问:“你凭什么这么理直气壮?” 辰时回来,捡了酱肘子放到桌上,“大哥,你不能这么逼姐姐,你知道她有多难。” 辰耀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激动地指着香案上的牌位,颤腔对棠儿道:“李觅,我们李家虽已败落,好歹曾是诗礼之家,你对得起先祖和父亲吗?” “管他对得起谁!”棠儿泪水涔涔,满脸倔强,“命是弱者自欺借口,运乃强者自勉谦词,谁也别跟饿着肚子的我讲什么礼义廉耻,班蔡曹娥!” 顾清秋痛彻心扉,将水瓢往地上一扔,“你们不许吵了。” 辰时的鼻翼微微翕动着,认真道:“娘,大哥,无论姐姐将来能不能嫁,我会照顾她一辈子。” 顾清秋心如刀割,喉间仿若堵着异物,呼吸都有难度,半晌才问:“棠儿,你老是交代,既然有了银子为什么还不肯离开那里?” 棠儿抹着眼泪,小声道:“娘亲,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此言一出,顾清秋心中痛楚难抑,“你自小就好强,定是生了贪心。” 辰时不禁插言:“姐,青鸢是盯着你的人对吗?” “她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的事一时没有解决的法子。” 作者有话要说: 班:指班昭,班固著《汉书》时卒,其妹班昭继续他的事业,写完了伟大著作《汉书》。 蔡:指四大才女之一的蔡文姬。 曹娥:东汉著名孝女,为寻找溺江而亡的父亲舍身投江。 求包养,求收藏 第49章 醉花间 (24) 到了端午做局的大日子, 三节里头免不了要去庙里拜一拜,求个吉利,金凤姐沐浴熏香, 匆匆将大家集中起来。 除了四月初八佛诞日, 端午也是最旺火的香堂盛日, 老城隍庙一带人流如织, 香火鼎盛,烧香许愿的善男信女络绎不绝。小贩们天不亮就赶来, 搭着简易的小摊围街连绵起市形成庙会,扯嗓子卖力吆喝:“雄黄酒,麝香荷包嘞!” “钟馗图,蒲艾,蒲剑蓬鞭, 避瘟驱邪……” “粽子,嘉兴肉粽……” 踩高跷的人穿着戏服在拥挤的人群中缓行, 底下是蚌壳精,猪八戒,悟空嬉闹跳场。简易的戏台前人头攒动,拥挤不堪, 即使能挤在最前头也听不清台上究竟唱了什么, 人们就爱这过节的气氛,跟着瞎起哄就是喜庆高兴的。 姑娘们有说有笑,俨然成了一道惹人注目的风景线,原本挤在戏台前的人瞬间调转回头, 将街道挤得水泄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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