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走过去,道:“三位若是要去找长公主,此时怕是不行。” “长公主乏了,现下不方便见客,三位请回。”面色缓和的十七伸手摸摸耷拉着头略显委屈的长乐,语气似炫耀,又似府中主人般,在诉说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十七面满春风同三人道别。 花无影放下长乐,看着十七的背影,恨意不减,“你小子嚣张得太早。” 路燚点头,道:“老六之前对殿下爱答不理,我们不能让他这么得意。” “得想个法子挫挫锐气。”尹况极为赞同,“我那还有药,哑药、失忆药、大哭大悲药、浑身酸痛药。” 长乐徘徊在三人脚边,“喵呜”叫,似乎也在赞同。 花无影放心不下梁嬿,在尹况和路燚走后独自去了梁嬿屋中。 朦胧珠帘后,梁嬿云鬓微乱坐在梳妆台前,镜中的女子口脂花了,凌乱中却不失往日的矜贵。 梁嬿缓缓平复好心境,取来胭脂描唇。 今日之事,绝不可再发生第二次。 “你来作甚?”梁嬿细细描唇,不曾想此时花无影会来,便问道。 即便是梁嬿的侧颜,也依旧惊艳。花无影记得他头次与阿茴说上话时也是今日之景。那时阿茴正对镜描眉,苦笑着同他说上天的不公。 花无影敛起心绪,担心梁嬿在情|事上受伤,便劝告道:“殿下不能因为男人的花言巧语便心软,臭男人的花招多,殿下要擦亮眼睛。” 府上几人里,梁嬿只对花无影倾诉过她对十七的心思。 梁嬿面颊微红,坦言道:“十七好奇怪,跟变了个人似的。” 过分热情,招架不住。 花无影站在珠帘后面,望着唇角扬起的女子,却道:“我知殿下心里有十七,但不能因为臭男人的一点回应就欢愉。殿下是尊贵的长公主,金枝玉叶,不能白白便宜臭男人。殿下往日掏心掏肺对他,他如今回应殿下的,可有当日殿下对他的十之一二?” 梁嬿放下胭脂,自信又张扬,道:“本宫岂是他三言两语就心软之人?本宫打算让他搬回西苑住。” 话毕,梁嬿面露纠结,道:“但本宫不排斥和十七……接触。” 在她眼中,花无影是她无话不谈的朋友,也是给她出谋划策的盟友,故而她愿意将心事告知花无影。 花无影沉默须臾,道:“人生短暂,遇到心仪之人实属不易,殿下喜欢,便去争取,莫要等失去了才后悔。” 不能像他一样,到头来希望白白落空。 花无影补充道:“但殿下也不可过分热情,臭男人皆不懂得珍惜。” 梁嬿道:“如今十七对本宫有意,本宫得偿所愿,自是不会再去博得男子欢心。” 她不可再让母后动怒,于身体无益。 说到太后的病情,梁嬿扬起的笑脸又垂了下来。 太后初春重病一场,反反复复高烧,连诸位御医也束手无策,幸好有尹况在,及时施针救治,将太后救了回来。 梁嬿在慈宁宫悉心照顾了一个月,总算是将母亲的身体养好了。而今因她之事,母亲大动肝火,梁嬿生怕母亲如初春次一病不起,她不想再失去亲人了。 这日,距离太后晕倒已经过了五日。 梁嬿醒得早,昨日下午少帝着人给她带了信,太后的气消了,但情绪一直低落。 郁结于心,于身体无益,太后心中定然还有心结。 此事皆因梁嬿而起,她准备进宫一趟,趁着母亲不在气头上,母女两人好生谈一谈。 哪知,她刚踏出房门,便瞧见一直候在门口的十七。 十七今日穿了身水墨衣衫,显然在屋外等候梁嬿多时,待梁嬿出来他便跟了过去。 “长公主要去何处?”十七问道。 梁嬿淡淡扫了十七一眼,随后挪开视线,提着裙摆缓缓走下廊下台阶。 显然是不想告诉十七。 十七走在秋月前面,恰好便挤开了秋月跟在梁嬿身后的位子。 “我如今算是长公主的贴身侍从,理应跟在长公主身边,护长公主安好。”十七望着梁嬿的背影,脚步紧紧跟上,他不相信梁嬿如此快就腻了他,“长公主今日去往何处?” 高耸的梧桐树枝繁叶茂,梁嬿立在梧桐树下。 她回身,十七亦停住步子。 梁嬿疑惑道:“十七何时变了性子?你不是不屑待在被本宫身边?” 十七坦白道:“往日是往日,如今我只知道这辈子非长公主不跟。” 清风吹动梁嬿衣摆,她从十七眼中看出了坚定,不像是信口拈来的假话。 “爱跟不跟。”梁嬿挪开目光,视线越过十七看向他后面的秋月,催促道:“快些跟上了来。” 话音刚落,梁嬿拎着去裙摆,往府外去的脚步不禁加快。 十七紧随其后,弯唇笑笑。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