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嬿说的话都与他此前一模一样,连生气的语调也一样。 他之前恼羞成怒也是这般爱答不理。 马车上,梁嬿对十七道:“今日第一天,你这个贴身侍从,若是当得好,顺了本宫心意,本宫可以多留你在府上一段时日;若是今日你在宫中惹事,本宫……” 梁嬿话未说完,十七打断道:“我是不会离开的。长公主那夜酒后承诺过我,不会不要我。” 手肘撑在膝间,十七身子前倾,凑近道:“长公主不可食言。” 十七突然凑近,那张俊俏的面庞近在咫尺,梁嬿惊得呼吸一窒,心砰砰直跳。 浓密纤长的乌睫上下轻刷,梁嬿不记得那夜醉酒承诺过十七。只记得那夜她在屋中跳舞,十七突然闯了进来,之后絮絮叨叨说了好多。 她好像……好像将十七扑倒了?! 两人抱在一起了吗? 记忆里好像是抱了,但好像又没有。 但十七扶住跌倒的她,她记得清清楚楚。 “长公主又想抵赖?醉酒之后不记得了?”十七凑得更近了,鼻尖碰到梁嬿琼鼻,对面的女子惊恐的眼神中夹杂着一丝羞赫闪躲,眼睛眨也不眨看着他。 心满意足的十七笑了笑,稍稍错开头,目光凝在梁嬿淡粉的耳朵上,小巧的耳垂戴了只长长的耳环。 如此小的耳洞,是如何将耳环挂得稳稳当当? 自从那日亲吻梁嬿,十七便格外贪恋这其中滋味,宛如品鉴珍馐。 珍品就该细嚼慢咽。 等下次,下次他一定慢一些,不能像头次这般着急。 细嚼慢咽方能品尝食物本身的味道。 长公主府里的三只花蝴蝶,定是没有他的技艺好,否则也不会被梁嬿安置在西苑。西苑距离梁嬿寝屋远,哪像他,住在梁嬿隔壁。 但,一想到梁嬿的唇,应当也被那三只花蝴蝶碰过,十七就嫉妒。 以往是以往,如今不同,他不会再让他的长公主被其他男子指染。 长公主碰过他了,便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一旦有了这念想,便一发不可收拾。 那鲜艳的的唇,他想碰。 他得想个办法,让梁嬿也喜欢上碰他的唇。 十七目光缱绻,盯着梁嬿的唇,轻声道:“无碍,长公主若是真不记得了,我可陪长公主重演一次。” 梁嬿急道:“本宫记得!” 她可不想再被十七看见醉酒的模样。 虽然,她酒品一直很好,不会做出格的事情。 十七眉梢轻轻一挑,回身坐好,目光悠悠看着梁嬿,心道原来梁嬿急了是这副模样。 好玩。 梁嬿别过头去,素手撩开车帘,清风拂面而来,吹散走耳尖的燥热。 很快,到了皇宫。 甬道上,梁嬿嘱托十七道:“皇宫重地,不可四处张望,你寸步不离跟在本宫身后。” 寸步不离。 正好合了十七心意,他想日日都与梁嬿寸步不离,不分日夜。 “遵旨,长公主殿下。” 想起十七头次被梁熠带到皇宫,也不知皇弟同十七说了什么,梁嬿还未来得及问,今日想起,便问了出来,“上次在水榭亭台,陛下寻你来所为何事?” 十七心道,她终于问了。 十七不想如宫人一般走在梁嬿后面,他跟上梁嬿步子,与梁嬿并肩走在长长的甬道上,道:“陛下问我,如今可愿老老实实待在长公主身边。” “我自是愿意的,我会待在长公主身边,护殿下安好。”十七话锋一转,道:“但我不会寄养在别家名下。” 话题是梁嬿挑起的,但得到十七的回答后,她又沉默了。 十七不愿,她又何尝不是? 她心里很乱,很烦躁。 但不知这烦躁从何而来。 十七本以为梁嬿主动提起此事,他的回答能让梁嬿欢愉。 可没有,梁嬿不仅没有片刻的高兴,甚至还不说话了。 十七挫败。 明明梁嬿以往很想占有他,他适才那话,应当让梁嬿满心欢愉才是。 为何,为何待他这般冷淡。 十七思索一番,明白了。 梁嬿心里又装了别人! 定是她念而不得的那人。 睿王,睿王,又是睿王! 若此刻甬道上没有宫人,那该多好。 他就可以让梁嬿知道,他身边的人究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