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棍相撞,以及重击在肉身上的闷响,交替在武场内回荡,听得人头皮发麻。 韩榆把哈欠憋回去,强打精神为户部尚书齐冲解惑。 “下官不曾习武,只是力气稍大了些,当初下官在安庆书院求学,教导骑射的教谕见下官在骑射上有几分天赋,便出手指点了几回。” 齐冲将信将疑:“竟是如此?” 射箭到达那种境界,很难让人不好奇,想要刨根问底,一探究竟。 韩榆语气笃定:“千真万确。” 他之所以赢了张布,全是力量的加成,才能轻易穿透九个靶子,又差点穿透围场的墙壁。 齐冲信了,感慨地拍了拍师侄的肩膀:“好小子,你方才露的那一手,我跟你大师叔怕是这辈子都忘不了了。” 他用手比划着,满目惊叹:“无比震撼!” 暗戳戳偷听官员不住点头,表示不仅次辅大人和齐大人,他们也都震撼到终生难忘呢。 韩榆莞尔,忙低头作赧然状,遮掩勾起的唇角:“师叔您快别夸了,都教我无地自容了。” 齐冲笑了声,看师侄实在面皮薄,索性不再说什 么,转而关注起武场上的比试。 场上二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没多久,大魏武将狼狈倒地,大越武将手中的木棍抵在他的颈侧。 胜负一目了然。 “好!” 在一片欢呼声中,魏帝眯了下眼,维持着一国之君的气度威严,双眼看向高台之下。 第三轮,这次大越就没之前走运了。 大越文官vs大魏武将。 那位文官是礼部郎中,体型干瘦,站在身高八尺的武将面前,仿佛一只瘦弱的鸡仔。 没等武将的拳头砸到身上,礼部郎中就腿一软,直接当场跪了,口中高呼“别打我”。 所有人:“......” 魏帝朗声大笑:“不愧是大魏的好儿郎,赏!” 旁边的永庆帝脸色漆黑,憋屈地闭上眼,不想再看那糟心的臣子一眼。 片刻后又睁开,吩咐全公公:“朕差点忘了,你回头记得把赏赐给那几个送去。” 魏帝赏赐功臣,他也不能落了下风。 赏! 多多的赏! 全公公笑眯眯地应下,声音尖细:“陛下英明,韩大人几位若是知晓陛下一直惦念着他们,定会感恩戴德。” 永庆帝心里好受了点,命人送回那礼部郎中,继续击鼓传花。 之后两场都是武将对武将。 大越安定已久,武将无用武之处,久而久之难免懈怠。 反观大魏,魏帝是个好战分子,登基这些年不知攻陷了多少小国,大魏武将身经百战,个个是远攻近战的一把好手。 结局在韩榆的意料 之中。 大魏连胜两局,大越的武将被扶下场时,鼻青脸肿不说,双脚都已经打跌了。 韩榆侧首,不出意外看到韩松紧绷的面孔。 他想,或许他能体会到韩松的绝望了。 耽于享乐,好逸恶劳,如何能抵御大魏的猛烈攻势? 韩榆揉了揉额角,抬手覆上韩松的手臂,安慰无声。 韩松摇摇头:“走吧,回景阳宫。” 文比武比,大越和大魏打成平手。 宫宴尚未结束,众人随永庆帝重回景阳宫。 直到宫宴结束,永庆帝都没再展露过几次笑脸,全无身为今日寿星的喜悦。 反观魏帝,即便受到冷待,还能怡然自乐,在大魏使臣逐渐不满的目光中自斟自饮。 韩榆看在眼里,忍不住扶额。 真是好一个喜怒形于色的一国之君。 不过输了几场比试,就把心情直观呈现在了脸上。 他若能这般对待朝中臣子,大家也不至于战战兢兢,忙于公务的同时还不忘费尽心思地揣度这位言行举止间的深意。 从景阳宫出来,已是月至中天的时辰。 也是巧了,韩榆几乎和平昌伯父子前后脚出来。 ?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