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念,穿过人群来到韩家所在之地。 韩榆大老远就闻到一股熟悉的饭菜香,踮起脚尖看:“是咱家在做饭吗?” 韩松颔首。 不久前,韩宏昊和韩宏晔并一群手脚利索的汉子回去了一趟。 人是铁饭是钢,大家匆匆忙忙出来,连口吃的都没有,光喝水又饱不了肚子。 思来想去,还是得吃上一顿热乎的饭菜,否则夜里都睡不安稳。 把这事儿跟谈全反映了,谈全也正有此意,还让大儿子谈顺一道过去。 韩宏晔不仅带了口铁锅来,还把藏在碗柜里的几块饼子也带来了。 这会子妯娌俩估计快要做好晚饭了。 “哇~终于可以吃饭了,我都快饿死了!” 韩榆非常不厚道地抛下韩松,撒蹄子直往前跑。 韩松也不制止,四平八稳地往前。 “松哥儿,你的碗在榆哥儿和树哥儿中间,自己去端。”苗翠云见他来了,扬声道。 韩松应声,走到兄长和幼弟两人中间,一撩袍角,稳稳落座。 那姿态,仿佛不是置身晒谷场上,而是什么盛大的筵席。 韩榆把疙瘩汤拉到面前,捏着饼子蘸疙瘩汤,暗戳戳觑了眼韩松。 这般衿贵气度,他竟然到现在才发现二哥身上的违和之处?! 很显然和其他人格格不入,宛若鹤立鸡群,最最耀眼 的存在。 韩榆幽幽叹口气,一口咬下浸满汤汁的饼子。 只咀嚼一下,小脸瞬间皱成一团:“这怎么......一股子土味?” 韩宏晔蹲在临时搭建的简陋灶台边上,呼噜噜张大嘴,疙瘩和疙瘩汤一起滑进喉管。 “山崩太狠了,屋里屋外都是岩土泥水。”韩宏晔指了指面前的锅,“就这口锅,我都捣鼓半天才给刷洗干净。” 放在灶房角落里的那些个新鲜蔬菜,全都裹了厚厚一层灰土。 就连藏在碗柜里的饼子都没能幸免于难,上头铺了一层细细的灰。 纵使萧水容在做饭前处理过,也还是不可避免地留下了大自然的味道。 韩榆面露惊诧:“山崩这样厉害吗?” “可不是。”韩树接过话头,“咱家离山脚下远些,受到的影响小一点,东边的那几户简直没眼看。” 在韩家隔壁吃饭的汉子附和:“幸亏晒谷场地势高些,否则咱们还得往西边退。” 妇人们一直留在这里,不敢回村去,也就没见识到山崩后村里的景象。 她们闻言都很惊讶:“我瞧着那山崩也没多长时间,怎么听你们的话,像是村里毁得很厉害?” 之前回村的汉子们不约而同点头,满脸的唏嘘。 “反正挺惨的,有人家屋顶都被砸穿了,山上的树被冲到村里,横在半道上,我跟韩老大废了牛鼻子老劲儿才把它挪开。” “路上也是,一直到村口,路上都是山上的泥水泥块块 。什么野鸡野兔啊,尸体都被冲下山了,太阳一晒,那味道简直了!” “......” 汉子们你一言我一句地争相描述,他们声如洪钟,在场许多人都能听见。 原本大家还因为能吃上一口热乎的而高兴,心情逐渐转好,这会儿想象到被山崩破坏的村子,又都低落下来。 谈全看在眼里,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但还是强忍心慌安抚村民们:“山崩这样大的事,县太爷肯定会管的。明儿一早我就把这事儿报到县衙,想必要不了几天咱们的补偿就会下来了。” 根据大越律法,但凡自然灾害对百姓造成的种种损失,将会由朝廷作出一部分的补偿。 补偿内容包括但不限于银钱、粮食、伤药......总归都是些灾后必需品。 想到这里,村民们脸色有不同程度的缓和:“那就辛苦村长您走一趟了。” 谈全摆摆手:“我身为桃花村的村长,这是我该做的。” 然后又挨个儿问了伤患们的感受,确保情况都稳定下来,这才松口气。 不论好坏,总归是相识多年的邻里,谈全也不想他们因为一场山崩丧命。 问完话,谈全指着他们说:“我真不知道说你们什么好,非要跟我对着干,现在好了,别人活蹦乱跳的,你们只能直挺挺躺着,还疼得要死。” 伤患们被谈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训话,一个个臊得慌,老脸通红地连声认错。 唯独齐大妮不以为然 ,躺在草垫子上直哼哼。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