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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夫是皇帝 第66节


转为对兄长深深的鄙夷。

    看来皇兄看人的水平真不怎么样,譬如沦为陪衬的礼部官员,譬如薛樱。

    上回人跑了还硬要追到滑县去,对外则称是巡视黄河水利,回来后关在徽猷殿中也一点没受罚的样子,实是不明白这个女人何尝值得他这样。

    就如眼下,皇兄他人还在上面呢,她就敢用这种眼神直勾勾地看一个外男……

    想到这里,她眼里不由就带了些幸灾乐祸,朝主位上的兄长看去。

    他面上却毫无表情,也未看岑樱,而是看着被礼部引上来的柔然使者。

    “在下乌日那图,见过大魏皇帝。代可汗问皇帝陛下安、太上皇后安。”

    使者行着柔然的礼节,一手捂肩微微伏低身子。一口流利的汉话令在场所有宾客都微微怔住。

    嬴衍亦道;“阁下的汉话倒是说得好,不知师从何人。”

    “回皇帝陛下的话,下使幼年曾流落怀荒,是贵国的子民养育了臣,耳濡目染,自然也就会了,谈不上师从。”

    使者淡淡笑着,言谈举止间蕴藉从容,说是世家大族里养出的清贵世家子也不为过。一时之间,嬴衍对此人的厌恶都减淡了几分,

    岑樱却是怔住。

    怀荒是两国交界之处,是他们搬家前住的地方,他分明就是哥哥!

    可他为什么会成了柔然的使者,还,还一幅认不得她的样子……

    众人之中她的反应格外醒目,嬴衍看在眼里,那股好容易压下的迁怒又悄然蔓上,碍于两国邦交,到底没有发作。

    延请一众柔然使臣入了座,礼貌性地问了几句对方可汗的状况与柔然的民生,嬴衍便邀请对方前往箭场射猎。

    大魏皇室本也是马背上的民族,出身鲜卑,本姓拓跋,取“皇天后土”之意。本居鲜卑山,后经几代人的筚路蓝缕,最终入主中原,汉化改制,思想与文化上几乎完全融入了汉人,连姓氏也改作了“嬴”。

    若不是太庙里供奉着的祖宗的马鞭与弓箭,几百年的融合,几乎要让人忘记这也曾是一支叱咤漠北的狼族。

    只是,弯刀与马槊终究只能征服土地,征服不了这片土地上的人民,要治国,还是得靠汉家外儒内法的理念。这也是大魏的先祖选择汉化、积极融入汉家的原因。

    柔然的境况正与大魏初期相似。如今的那位可汗雄心勃勃,不满足于柔然只是落后松散的部落制,他要学习汉人的先进文化,将柔然由部落转变为魏室一样中央集权制的国家,这才有了此次的出使。

    ……

    射猎的场地选在了距离洛阳皇城不远处的木兰箭场举行。嬴衍换了一件玄黑云纹交领窄袖的胡服,身在骏马上,持了弓箭问对方:“贵使可能骑射?”

    “自然。”那使者颔首答,墨黑泛蓝的眼瞳里隐隐闪烁着自信,“柔然是马背上的民族,我族子民,上至七十老妪,下至三岁稚子,皆能张弓骑射。”

    “我族又何尝不是。”嬴衍道,“朕与贵使,实在一见如故。不若你我就以百步为限,比赛骑射。”

    使者深深伏礼;“这是下使的荣幸。”

    嬴衍遂命青梧牵了匹上好的汗血宝马来,又命禁卫抬来了两张弓箭架,任凭对方挑选。

    那使者随意挑选了一套弓箭背在身后,翻身上马,若猿猱勇健:“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箭场的两侧都被禁卫隔开,随行的王公贵族也围在箭场两侧。只有太上皇后、长乐公主等人的座位设在箭场南侧一方微微突起的高台上,几乎看不见对面尽头缩如蚁点的箭靶——悬挂在尽头高树上的一束柳枝。

    岑樱的位子也设在台上,徽猷殿的白薇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旁。

    她原本担心苏后与长乐公主会寻自己的麻烦,但这对母女似乎都饶有兴致地看着箭场上蓄势待发的比赛,渐也放松了些,踮起脚焦灼地看着场上那抹酷似兄长的身影。

    箭场边缘,两人都已身在马上,整装待发。嬴衍与他说了比赛的详细规则:“贵使,我们就以汉人的射柳习俗为赛,谁先射中谁就为胜,切记不能超出前方那条白线。”

    使者颔首微笑:“多谢陛下为下使解惑,下使明白了。”

    比赛于是开始,伴随着号角声响,两人都若离弦的羽箭冲了出去。众人的喝彩声里,二人的马匹不相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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