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宁之所以知道这个,是因为许扶清算半个苗族人,他母亲是擅长用蛊的苗族女子,而他父亲则是西京人。 里面曾写道,苗族少年、少女最会蛊惑人心。 此处的蛊惑,自然也有些以蛊控制人的含义在里头。 令她印象最深的小说情节是,许扶清的母亲还有一位男生女相、容貌极为魅惑的哥哥,他还是用蛊高手。 最重要的是,他喜欢自己的妹妹。 想起这个,谢宁无端地颤了一下。 院中的黑影都不见了。 安府仿佛又变得风平浪静,隐约能听到墙外传来的打更声,夜色犹如浓墨泼洒开来,融于黑暗。 许扶清咬字很慢,声音很轻很轻,听不出喜怒哀乐,却带着一丝笑,语调像极了谢宁以前在猫耳fm听的那些声优。 “想撑就撑了?” 谢宁怔愣,不解地看着他,但还是点了点头。 笑容犹如一张没什么感情的割裂面具地挂在许扶清脸上,他慢慢撩起眼皮,狐狸眼微抬,看向已离自己有一臂之远的谢宁,然后抬腿走过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许扶清的手不带丝毫旖旎地覆上谢宁的心,轻轻地按了下。 指尖的存在感令她忽视不了,又听见他说:“你的心跳得很快,听说,人在撒谎时,心会跳得特别快。” 就当谢宁想否认的时候,旁边传来少年的轻笑声,紧接着,那指尖一寸一寸地划过她的心、下巴,落到唇瓣。 “不过,我很是喜欢会撒谎的人,他们的嘴巴最厉害了。” “我困了,小夫子,既然你会处理他们,那我就不打扰你,先回去了。” 谢宁的小心脏终于受不住了,再次使劲地推开他,头也不回,手脚并用地从窗台爬回房间。 在落地时,还差点被长裙摆绊住摔一跤。 顾不得其他,她依然直冲床榻,掀开被子,不理满身是汗地藏进去,盖过脑袋,手死死地压住被角。 其实谢宁知道,假若许扶清下定决心要自己的命,这样是无济于事的。 但除此之外,她真的无处可逃,只能祈祷。 可祈祷着祈祷着,谢宁眼皮突然重得不行,一张一合的速度逐渐变缓,十几秒时间不到,彻底闭上,沉沉睡去。 而房外的许扶清并没有打算进去。 被她推开的那一刻,他难得没防备,额头撞到红柱子,磕出一道不大不小的伤口。 鲜艳刺目的鲜血瞬间染红附近的皮肤,仿佛干净水池中开了一朵与之格格不入的红莲。 许扶清伸手揩了一下额头,指关节缓缓地刮过上面的血迹。 疼意泛滥开来,他享受着。 那压抑已久的蛊虫迅速汇聚到伤口处,密密麻麻的一片,它们疯狂地汲取着额头流出来的血液,从远处看,这画面极其诡谲。 一开始,许扶清就是以血养蛊。 他笑着,没理会额头的蛊虫,低了低首,舔了下指腹上自己的血,鲜血的味道在唇舌间蔓延。 许扶清慢悠悠地转身离开,拖着剑朝安府公子的房间走去。 剑尖划过青石板,火星四射,刺耳的声音此起彼伏,安府却没有一个人出来查看。 全部人无一例外地陷入睡梦中。 * 半夜下起了雨,雨水瓢泼,白光时而闪现,整个西京被雨幕笼罩着,潺潺的大雨冲刷着安府,血水蜿蜒,顺着石缝往低处流。 衣发尽湿的少年踏过血泊,轻松一跃,坐到院中的树上,目光扫视着东倒西歪在地面的尸体。 数目不对。 许扶清温顺的面具早已摘下,容颜在雨中氤氤氲氲,似月下鬼魅。 他缓慢地转过头,被水浸湿的长睫微微一掀,眼中似含嘲讽之意,望向那敞开的支摘窗,里面暗色一片。 原来在那儿。 屋檐落下一排排水滴,连成帘子。许扶清含着糖,不急不慢地越过去,他先是抬手封住了支摘窗,再推开正门进去。 咔吱,开门声夹带着些许雨声。 许扶清摸黑地找到放在蜡烛旁边的火折子,点燃,光线霎时吞噬掉黑暗,他顺势坐到茶桌上,给自己倒了杯茶。 房间里的床榻边上,受伤的男子将匕首抵在不知为何沉睡过去的谢宁脖颈上,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威胁。 “别过来,否则我杀了这个人。” 许扶清勾起一侧唇角,轻轻地将空杯子放回桌面,不甚在意道:“你就算是把整个安府的人杀掉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