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润的珠子,落到老妇人手里。 她听到白衣女子清清的声音:“在城内建一座寺庙吧,为那些枉死女子祈福。我想,这比担忧作威作福的县老爷,有意义。” 城内很多官员掉马,造成了混乱。 江芙挖出知县偷藏的宝贝,在城郊建了一座庵庙。 风吹过,白皤翻动,上座几列木牌,俱是女子芳名。 她带着老婆子,和子思、小女孩给她们上香。 “没有下葬,没有尸骸,没有人给守过夜。怪凄凉的。”老妇人抹了抹眼角的泪。 当天晚上,老婆子清扫供堂时。迷雾缭绕,令人昏昏欲睡。她朦胧中,看到一个个女子,款款走来,齐身向她拜伏:“多谢夫人援手,还在我们走后竖牌供奉。” 奇怪的是,老婆子并不害怕。她反而欣喜道:“还能见到你们真好。你们投胎去了吗?” 众女摇摇首:“只因心结未了,徘徊人间,并未入轮回。今日已解,将去冥殿报道。特来辞行。” “好好……”老婆子闻言,也觉得了却一桩大事,复又昏昏,终是睡去。 众女飞走之际,看到散着青正之光的厢房。她们想亲近,又不敢靠近,于是在三丈远处,皆是一拜:“感谢上仙替我等报仇。上仙良善,定福源深厚,终能正道俢果。” 说完,她们消失不见,只余莹莹光芒。 闭着门被打开,纤纤玉手触摸流萤。 着素纱道袍的女子,轻声道:“走好。” 潮汕内,一片慌乱,许多官职空缺,无法正常运作,只得下属吏员代替。 幸好都是本地人,又熟悉体制,很快就平复的混乱,一切照旧,却又有些不一样。 老妇人对江芙说:“我想为她们守灵。也好照顾这两个孩子。” 江芙把剩下的珠宝都给了她,道:“买些田地,日后人多了,再顾些护卫以自保。且记得钱财不可外露。” 这些珠宝,老妇人没有都收下。她道:“你当初被强留下的,现在人荒马乱的,你正好回家去。没有钱是不行的。” 江芙婉拒:“我不缺钱,只是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完。吴三娘会来接孩子的,这些时候,就拜托你照顾子思了。” 另外,江芙朝天望去。 她已经没有家了。 霜冻寒人,秀才拧着眉,照顾瑟瑟发抖的女儿。自从发生那件事后,她病虽然好了,却再也见不得外人。 “咚咚”的有人敲门,他拿起菜刀抵在门口。为孩子,他决不能退缩。 “是我,江姑娘。” 听到时女声,秀才的心放了下来。他打开门,惊讶问:“姑娘,您还在?” 原来本地知县被抄,家仆散尽。他也找不到为自己做主的人了。 心头惶惶然,不知所措。 “你还想替孩子报仇吗?”江芙问。 “自然是想有人住持公道的。”秀才啜泣,“我娘子不嫌弃我是这里的人,嫁给我。又难产早去,我只有一个孩子了。万不想让她受罪。” “你若还想,那就一定会如愿。”江芙道,“不日将有新知县到来,介时你去报官就行。” “待事情了解,就带孩子离开吧。” 不是逃避,而是不必日日面对让自己产生阴影的地方。 江芙给他留下珠玉。 卢秀生终于赶到潮州,但没想到自己的同僚门纷纷落马,甚至上司都没了。 不得已,暂时让他统领三个县。 封书得意的不行:“嘿,公子,你看果然时来运转了。” 卢秀生与他正在打扫院子,疑惑:“怎么说?” “人家当知县,就管一个县。您当知县,管三个县呢。威风极了!” 卢秀生却没他乐观:“不是威风,是麻烦极了。恐怕里面的事没有那么简单。” “我单看那些案宗,就已察出很多冤假错案。此地民心已失。”他叹息道。 封书撇嘴:“怪不得,咱们上任,没有百姓来迎接,也没有酒席。” “新来的知县在吗?”这时候门口传来清泠泠的女音。 封书一听声音,兴高采烈道:“公子,我去看看。” 他打开院门,门口玉立着位女郎,莲观道袍,手提竹篮。他霎时间,被惊住。 只因这女郎长得太美了。 看了,让人都忘乎所以了。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