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还有两三个已到了订亲成婚年岁的孩子,不能为着玲珑一个,将他们扔开不管。 这才有了如今的捉襟见肘之势。 顾母盼着明年那三十亩田的出息能解家里窘境。其实,大机遇的事,只能遇着一次,明年大家都种了新粮种,靠粮种的收益绝对抵不上玲珑今年粮种的收益。暴富是不可能暴富了,最多能让家里的生活过的松快些。 玲珑若不替她解忧,她还是要精打细算的过活。 有那八丶九百银子打底,她活的也能松快些。 顾母整个人开始两难,她是不愿要玲珑这么多钱的,传出去那话也不好听,对如今的顾家来说,名声是件很要紧之事,万一传出去说顾大人占了女儿的钱财,他这坚持了几十年的立场就变成了笑话。然后……家里的确需要这笔钱财,远的不说就说茹婉,她的嫁妆如今还不知道怎么攒呢。 顾母只顾念着顾父,不敢收,只将银子存进内室等丈夫回来做主张,结果官田这些时日也忙着收种,他是做主之人,京里农官不到,他就离不开。又有同僚们过去找他交往,买了新种也都找他要种地的法子,若不明说,怕是许多人家要将玉米粒似小麦似的密集撒在地里,土豆子也是完整埋土里,这就太糟蹋粮种了。 一连几日都不见人影,把个顾母等的焦心的不行,她倒是能同维樘商量,可维樘一遇玲珑的事就麻爪,被嘲过一回,也终于长进了些,听到玲珑做主的事,他就不肯去反驳了。 他是能明白玲珑的心思,若他得这么些钱,他也会做同样的事,可事关到他是既得利益者,若劝了母亲将银钱收下,便是他自己也开不了那个口,就与母亲说等父亲回来,或收或拒,全凭父亲做主。 两个姨娘得知后也是暗自欢喜一回,却绝不敢劝说顾母,只做不知此事。 许夫子得知后,却觉顾母实在太小家子气,女儿孝敬的东西,尽管安心收下便是,这时再讲什么名声,不过是白矫情。她家要讲好名声,玲珑就该坏了名声,难道不与父母分忧自私薄凉的名声就好听? 父亲慈爱宽和,子女孝顺有礼节,一家子不因利益生分了,这才是正经读书人家的规矩。她舍的大方,你得的坦荡,这样才干脆,推推诿诿前前后后思量个不停,偏又拿不定主意时,这才容易生了闲隙小人心。 高夫子难得说了一回黠语,她说:“莫不如你们一家子,也行一回三进三却之礼?” 说的维樘双脸通红,羞惭不已。 许夫子笑了一声,就不理顾家之事了,勿自的静下心来,处理玲珑手头上还未处理的香料,心致好了,还会调两款香来。她嗅过一回给顾父薰衣的香丸,嗤了一声,用了三天调出一款与顾大人的气质更搭的香丸,让玲珑送于顾母。顾母用了一回,简直大喜过望,因这一事,倒对两个夫子生了几分愧意。 玲珑想着,待高夫子教过维樘一阵子,许是这几分愧意就该换成敬意了。 这才是两个夫子的手段,光明正大的谋,顾母若能看出来,倒也算长进,只怕她一心以为这是夫子们的品性高洁而非其他。 主母纯良敦厚成这样,也是够愁人的。 待顾父事毕回家来,顾母已然是夫子长夫子短,高夫子教了她些什么话,许夫子又教她做了些什么事,一件没瞒着,尽数告知了丈夫。 顾父看着一腔欢喜崇敬之情的妻子,不由偷偷抚额叹息,这果然是个纯良的人,那两人用手段的痕迹如此明显,他这妻子竟没看出半点来。又想着,这也不是坏事,且等她慢慢悟,终有悟出来的一日。 那两个夫子果不是什么安分人,身边有这么两个人,他那本就不甚安分的女儿以后的行事……唉,甚是头痛呀。 然,更头痛的事来了。 徐家待顾父事一毕,就携媒人及厚礼,隆重的来顾家行请期之礼了。 一并来的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