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会算,也知道那必定是天大的数字。 不会算怎么办?就数棒子呗。 李家小子好歹在书房伺候了两年,简单些的字还是会写会认的,当然,也用不到他写。 各家管事都是粗通文墨之人,人家府里可不比顾府,那都是不缺钱使的人家,二十文一个的棒子,眼睛都不眨都替主家订了千数八百个,怕顾家田里的玉米不够抢,前脚下了订金写下约书,后脚就带人赶着大车将玉米棒子抢拉回去了。 前三亩的玉米棒子被人一抢而空,后面的人看急了,闹着要涨钱,李大叔可不敢做这个主,又使小子骑上驴回来讨玲珑的主意。 玲珑看这大热天,李家小子跑的一身尘一身汗的,先让画角倒一碗凉茶给他,等他喝完了,汗也干了,这才说:“不涨价钱,不过要限量出订,每家最多三百棒,再多没有了,这样,各府都能分到一些,省了许多的争抢。” 李家小子便又匆匆去了。 待顾父闻信赶回来,玉米地里已经全部空了,只李大叔手里多了一摞约书,及——堆了几箱子的银钱。 不是铜子,是银子。 也有几张银票,不过他家也将票号抽成的那部分补足了。 顾父看着那白花花几箱子大大小小的银锭,目瞪口呆,好半晌才吐出一句—— “胡闹。” 李大叔先时被这么多银钱吓的腿软脚软的,他是站这里提着一根镢头,眼都不敢眨,就怕这么多银子一眨眼间就没了,好容易等到家主来了,也是吓的半晌动不了,最后不轻不重斥了一句。 然后,李大叔的胆气就回来了。 大人都拿姑娘没辙,他听姑娘的话行事,定是没错。 再看还在土里藏的土豆子,这哪是什么土豆子,分明就是银圪塔,可得照看好了。 当下也不回家了,只叫张大叔将银子带回家给姑娘,银票和约书也带回去,他就在地里扎根儿住了,什么时候将土豆子和番柿子都卖完就什么时候回家。 张大叔可果断,未等家主舒发情绪,就和李大叔并李家小子一起,将银子全抬进顾父乘坐的小小青油小车里。 顾父:……这成何体统 只能委屈和张大叔一起坐在车辕上,心惊胆战的回了家。 张大叔可伶俐,一进外院,就喊自家小子关了大门,然后去后面请太太姑娘来。 张家小子紧着关上大门,落了闩,咚咚咚跑后面去找亲姐关关,并让关关带话,请姑娘来前院。 顾母和玲珑几乎同一时去了前院,一进院,打眼就是几个不大不小的箱子,然后张大叔当着顾母和玲珑的面儿,打开了箱盖。 昏光的余晖中,亮闪闪一片。 顾母当即脚下一软,不顾体面,抓了顾父就问:“这许多……哪里来的?” 她是不担心丈夫贪贿的,只怕这么多银子是别人家的构陷。 顾父扶住妻子,安抚的拍她双手:“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