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拦怒气冲冲的爸爸,汉子还是一脸怒气,这两天打牌他确实一直输,输了不少,本来就不太充实的钱包一下子瘪了下去,他将女人这么随意的一句玩笑,视作是对他脸面和尊严的挑衅,他将输钱的郁气一并发作出来,当着两个女孩的面,骂骂咧咧着,嘴里还吐着脏话,“艹你个婊子,你个贱人,老子输了关你什么事!是不是讨打?” 春容姨也十分委屈,她不顾姐姐晏凝静的阻拦,要上前去理论,“你讲不讲理,自己没本事打牌输了来打女人,你好意思吗?” 怎么不好意思,此时春荣姨就是个病弱不能挣钱,在男人眼里就是软弱无用的存在,他会跟你讲理吗?用道德和良心约束不了,被生活压弯了腰要垮了背的男人,他的眼里心里只看得到累赘,只看得到灰色,不管女人的出发点到底是不是好意! 晏爸力气大,恬芮死命拖着他,却还被带着往前,他还在口吐芬芳,“老子的钱愿意输!关你屁事,一天到晚瞎逼逼,看你个丑样,有啥资格管老子!”说着就抓起手边的一张木椅朝前砸去,正好砸到两母女身上,响起两声痛呼。 事态控制不住了,晏恬芮吓得大哭起来,用尽全身力气将父亲拖出门,拖到大门槛,春容姨却又不依不饶起来,爬起来追出去,哭喊着控诉晏爸的暴行,姐妹两一人拉一个,全都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本来晏爸这会儿被小女儿拉出去,暂时停止了暴行,却没想着春容姨自己送了上来,胸膛的火气又涌上来,扬起巴掌去扇女人,姐姐去拉母亲,巴掌又落到女人脸上。 晏恬芮急得大喊,“妈,你别说了!!!”一边又死抓着父亲的胳膊往外拖,一直拖到到门口水龙头的石板上,妈妈所幸被姐姐拉住,还在门槛里面。可是两人还在对骂,春容姨自觉有理有姿态,控诉晏爸“武夫,暴行,不讲理,...”晏爸则满嘴污秽,看不起,”SB,垃圾,废物,老子这些年因为你受了多少苦,你怎么不死在手术台上,害人害己……” 动静太大,很快这一排的人家都出来了,爷爷奶奶和小叔小婶走近试图劝诫。不想两人越骂越激烈,晏爸抬起巴掌又要打人。晏恬芮一边辛苦的死拉着爸爸的胳膊,一边哭得鼻涕眼泪满脸,整个人恐慌极了。 这并不是两人第一次这样打得激烈,满场子皆知了,以前邻居们可能还会去拉一拉。这一回,就只站在一旁,大多数都在劝妈妈,“春容,算了,建国就是这个牛脾气,你少说几句,大年初一好日子,别处了霉头。”类似的话。 受害者有罪论,似乎错都在春容姨这里,晏爸对邻居们的话非常受用,他表示赞同,看来大家都觉得是女人不懂事脑子糊涂。他看到哭到喘不过气的小女儿,这才搂在怀里,拍了拍肩,以示安慰。晏恬芮突然被搂到怀里,心里不是很舒服,可是父亲能够安静了下来,没再打妈妈,她也就乖乖地待在他的怀里了。 众人见状,连忙把女人拉进屋里,帮忙抚慰。战况这才停了下来,春容姨嘴巴并没有停歇,房里还传来她带着委屈的哭腔,向众人诉说事情的真相寻求公证。公证去哪儿拿呢,在压倒式的男女力量差距和封闭的山坳里,谁会去追究这种男人与女人之间的公正?何况晏爸的脾气犯起来,可是六亲不认的,邻里间大家的脾性都是十分了解的。 好一会儿,晏恬芮才从晏爸的怀里抽离出来,汉子还一脸怒气未消,嘴里但是没骂骂咧咧了,也没有要继续去打人的冲动。围观人还未散,远远地看着,晏恬芮抬起眼,去认是哪些人在看笑话,每家都出来了,宋家也是,晏恬芮抬眼望过去,却见宋青阳一脸冷漠地现在父母中间,看着这一处闹剧,她似乎能从他眼里感受出冷漠和厌恶来。 顿时她心中升起了浓浓的屈辱感,此刻她的一家在这山坳里就是猴子演戏吧,在他人眼里不仅是无关要紧,而且这家暴和对骂的粗鄙行为也是粗俗不堪,令人耻笑的吧。 明明别人没有帮忙拉架的义务,可是这一刻,晏恬芮对这些围观的冷静看客统统都怨恨了起来,她也恨这闭塞乡村对女人的奴役和屈辱,更恨封建礼教重男轻女的攀比,女儿,女孩儿就根本没有地位可言吗,委屈只能咽在肚子里吗? 她又想起06年那场大雪,母亲怀着弟弟一个人在医院里生死未卜,而村里却留言四起,污蔑妈妈偷人,导致爸爸狠心不去医院签字,那么多亲戚朋友劝告都没用,最后还是远在邻市的大舅冒着大雪去签的字,成型的弟弟已经活活憋死在母亲的羊水里,幸亏救回了母亲。 为什么?! 男人的脸面似乎大过天,就为了没有被证实的流言,漠视两条生命的存在,难道夫妻间,家人间一点信任都没有吗?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