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已,将我送回了老家静养。” 春芜跟蘅兰听见她这么说,不由得面面相觑,这不就是疯了么? 云楚忱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要与自己说这些,却也对失魂症十分好奇,问道:“凡是病症,皆有诱因,五姑娘是因何得病,可有征兆?” “征兆……”魏妥妥神思飘忽,仿佛想到了许多事。“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诱因,亦或是征兆,你可愿予我一些时间,待我说明缘由,帮我参详一二?” 云楚忱愈发莫名其妙,但她既然来了,话说到这个份上,自然要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说道:“五姑娘请讲。” 魏妥妥沉默片刻,说道:“这还要从我娘嫁入魏府说起。” 梁家祖上是商户,家资丰厚,到了梁氏这一辈,父亲已经在朝中捐了官,家中子弟也都刻苦勤勉,十分重视学业。尤其是梁氏的兄长梁其先,自幼聪敏勤奋,很得当时的老阁臣王安的爱重。 “当时我舅父前程似锦,一时间炙手可热,梁家虽然出身不高,但眼见要飞黄腾达,家中女儿便也成了香饽饽,我娘正是待嫁的年纪,自然有人登门做媒求娶。我外祖家虽然从前是商户,但家风质朴淳厚,并不贪图荣华,我娘又是幼女,深受疼爱,因此亲事迟迟没能定下来。就在这时,突然又有媒人上门,竟是替英国公府魏家说亲。” 魏妥妥看着茶楼外缓缓流动的人群,说道:“魏府名声在外,上慈下孝,举家和睦,又是公府。外祖父跟外祖母都没有想到魏府会看上自家,一时间欢喜异常,没怎么考量就应下了这门亲事。” 云楚忱听她说到魏府,心中一跳。 她见魏妥妥的面上,突然蒙上了一层幽微的神色,似有惧怕,也似仇恨,这种神态,让她的气质与方才的柔和娇俏完全不一样了,整个人看上去都似换了个人。 云楚忱大惑不解,身体不自禁微微坐直,更加认真的听着。 魏妥妥深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讲述这段被岁月蒙尘的往事。“梁家并不缺钱,我娘又是幼女,外祖父外祖母生怕我娘高嫁国公府在婆家站不住脚,所以陪嫁异常丰厚,出嫁那天几乎可以说是十里红妆声势浩大,比之长安王公贵族之女出嫁也不遑多让。” 她说到这里,目光从窗外收回,落在云楚忱身上,一种欲言又止,无法言说的情绪在她面上流转不休,仿佛这其中的隐秘与云楚忱也息息相关。 迟疑了好一会,魏妥妥还是收回目光,看着茶盏中漂浮不定的碧芽说道:“但我娘嫁到魏府之后,欣喜之情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她渐渐发现魏家看似风光,其实内里中空,就像这秋末的阳光,温暖只是表象,颤颤巍巍的支撑着繁华落尽之后的苟延残喘。” 云楚忱听到这,眸光一闪,如果说梁氏嫁过去的时候,魏家已然是这般光景,那么现在呢?想起前几日潋月的怀疑和她们曾议论过的,魏府是否缺银钱的问题,今日似乎就要得到解答了。 可另一方面,云楚忱又有些不能相信。魏府这些年来虽然说不上煊赫,但谁会怀疑一个国公府的底蕴呢? 一个世家大族,没有银子,用什么支撑这些风光。 表面上清贵仕族都视钱财为身外之物,可背地里谁家没有几间商铺,哪个不想在朝中寻个油水丰厚的差事? 没有银子傍身,没有几代积累下来的金银田产,又从何供得起一个家族百十口人的吃穿用度,和世家大族一贯的体面做派? 魏妥妥不知道云楚忱片刻之间思虑了这么多,继续说道:“我娘对魏家的情况感到十分奇怪,但魏家一家人都对我娘百般呵护,我父亲也时时刻刻围着她嘘寒问暖,而且她刚一嫁过去,我祖母就将一部分中馈交到了她手上。我娘受宠若惊,接下了府里的中馈,暗暗下定决心,要将手里的事物打理的井井有条。” 谁家新妇不是受了三两磋磨,才渐渐站稳脚跟的。婆媳融洽,妯娌和睦,刚嫁过去就能接手中馈,这是别人想求的求不来的,云楚忱想要嫁到魏府,也有这个原因。 魏妥妥却嗤笑一声:“我外祖家祖上是商户,我娘自然也对管账一类的事情信手拈来。很快就发现公帐上一片亏空,还有不少不明来历对不上的账目,她询问祖母和大伯母她们,众人却都一副不甚精明的样子,而我父亲,整日读书也不善庶务。” 云楚忱听到这忍不住问:“会不会是魏家人情太过温厚,府中有人作怪蒙骗主子?”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