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循转过身。 他笑着春风拂面,却幽然开口道:“你来了。” 卫煊不语,暗自将他打量了个透。 那是一张柔美似女人的俊脸,细眉入鬓,凤眼里含着笑意但不及眼底,还有几分让人不易察觉的阴鸷,如日中的残月阁深处一样瘆人。 走动间,长袍拂过脚面,靛蓝色的靴子影影绰绰,隐约可见上面的图案。绣的是四爪蟒。 是太子! 太子杀了靖亲王。 卫煊心下一惊,敛眸回视沉循,神色仍旧不动,然而心里已经将此事盘算了好几回。 “靖亲王一事,做得很好,”沉循先开口透露了自己身份,顿了顿又道,“果然是你们堂主口中,最迅猛果断的杀手。” “拿钱办事,天经地义。”卫煊不以为然。 沉循笑意更深,执玉扇在手里敲了敲,见此人从容,赏识更添了几分。 “听闻后来你被人截住,可还要紧?” “无碍。” 沉循端详他全身,确实是无事的样子。 “那便再拿钱办事一回,”沉循将玉扇背在身后,随即,掏出一个包裹在他面前晃了晃,“一百两白银。” “如何?”他又将包裹收回去。 他没说清何事,卫煊看都没看那荷包一眼,也不说话,只直直盯着他看,沉循从里头看到了绝然。 不错,无情无义的杀手就是该如此。 沉循只觉得自己真是知人善任,慧眼识珠。 “不是什么大事,也无需你杀人,”他转过身背对卫煊,“大年初叁,皇帝会来民间巡访,你只要配合我演一出戏。” 现如今的皇帝是太子的舅舅,天下皆知,太子已经二十五,好不容易等到先帝薨逝,却又等来了舅舅即位,如今他心里怎么想,可谓是司马昭之心。 不多时,卫煊了然,点点头便应下了。 此事不仅对他无甚坏处,还能为他往后要做的事铺条好路。 “好!好啊!真是豪爽!”遂了他心意,沉循放声大笑,拍掌叫好。 “事办成了,一百两便是你的,若是不成,”沉循一步步贴近他,面色阴郁继续道,“你定是聪明人,想必会怎么样,不用我多说吧。” 倏尔,卫煊哑声笑着拱手:“卫某无亲无故,公子放心。” 无亲无故便是没有牵挂,古往今来的死士都当如此。 沉循对他的赏识更甚了几分。 交代完事情,他心情甚好,命侍卫取了几瓶上好的跌打药给卫煊,自顾自地摇着玉扇便走了。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