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第二天开始,赵一如试着调整作息,尽量早于孟笃安起床,做好早饭陪他吃完,再开始自己的一天。 “请给我一点报答你的机会”,她知道他又要说“其实不必如此”的话,“我知道你还要筹办葬礼”。 确实,赵鹤笛把葬礼的筹办委托给了孟笃安,当然,他会尊重赵一如的一切意见。 但是送走孟笃安之后,她其实并不知道一天该怎么打发。 信她看了无数遍,木盒却直到现在也没打开过——她在克制着先不揭开谜底,给自己更多想象,更多期待。 既然没有东西可看,那就只能看孟笃安的藏书了。 不看不知道,仔细一翻才发现,在已经略显拥挤的书架上,孟笃安近期又添了一批社会学书籍,大多都是赵一如之前和他提过的。甚至有一本是七八年前的旧着,已经绝版,不知他是怎么买到的。 拿下一本翻阅,发现上面已经有了笔记,依旧是中英夹杂。 他居然真的看了——神奇的男人,她在心里想。 “这本书后来没有再版,你是怎么买到的”,赵一如还是不解,一天晚饭时拿起那本《男性特质论——中国的社会与性别》问他。 “你难道不知道,‘孔夫子’旧书网?” 这话从他这样的ABC嘴里说出来,怎么听怎么好笑,赵一如点头一笑: “你竟然知道‘孔夫子’…” “说是旧书网,其实是当年囤积的新书库存”,他指了指封底的价格,“现在已经涨了叁倍”。 “哦…”赵一如不动声色,“那我六年叁倍的投资回报,算什么水平?” “涨叁倍是价格四倍的意思…”孟笃安略微算了一下,“年化超过25%,比我高的水平”。 啊,叁倍四倍都没搞清,简直社死的水平。 “以后需要这种书先来问我吧”,她岔开话题,“有借有还就好”。 孟笃安今天下班很早——其实也不算早了,晚饭是8点吃的,他还特别请她等一等——并非临时起意。 “这是你妈妈对葬礼的计划”,他拿出一个深棕色皮质活页本。 “这好像…是你的字”,她对此印象深刻。 “这是我的手账”。 是啊,他这种住和室的男人,怎么会没有手账呢。 孟笃安翻开本子,“你妈妈没来得及仔细交代,只是口述了一些”。 赵一如看了一下日期,是六月底写的,那正是她参加选美的前夕。 原来她那个时候就确诊了——那些温泉旅行,那些夜不归宿,还有‘辟谷’时的虚弱,一下子都在记忆里找到了解释。 赵鹤笛对后事的规格交代很少,就是要求简洁、迅速,不以任何人太太/外室或任何家族媳妇的身份,完全作为个人举办葬礼,骨灰交给赵一如处理。 怪不得她夏天和赵子尧做了切割,看来不全是因为东野广场的那一夜。 这么一想,她心里竟然轻松了一些。 “她那个时候其实还不确定具体日期”,孟笃安指着中间几行字,“花的部分说了个大概”。 “本来她想用白芍药”,这并不难,冬天南半球有芍药,春天北半球又有了,“但是现在时间不对,南半球的芍药还没上市”。 她以为自己至少能活到南半球的芍药花季。 “现在秋天,南半球也刚开春,花的品种确实少”,赵一如知道他想和自己商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