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她写字,偷偷给她买下簪子,把她曾经奢望的温暖都补全了。 问题在于她自身,在这么多年的磋磨和纠缠之后,她已经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好好爱一个人,丧失了全心全意爱人的能力,也无力再去承受爱意带来的痛苦和折磨,只想平静安稳地独自过完余生。 所以无论是曾经照料她生下阿淮的陈鹿归,还是眼前身为救命恩人的顾寻舟,她都无法再像当年追逐着萧凌安的影子那样,勇敢又无畏地迎上去。 她会有太多的担忧和顾虑,就算撇去这些不说,她现在的身份和处境,答应了顾寻舟才是真的耽误了他。 顾寻舟的命是萧凌安当年心软留下的,现在想要夺回来易如反掌,只不过是碍于情分和她的心意才没有动手,若是再进一步,萧凌安不会善罢甘休,连现在的退让都会成为虚幻的泡影。 她此生就这样罢了,但顾寻舟还有很多机会,尽管不能娶高门大户的千金小姐为妻,起码还能寻得温柔贤惠的寻常女子,与他郎情妾意,生儿育女,只要他能够走出来,日子照样幸福美满。 “公子,我一直感念你的救命之恩,将你视作是知己好友,其他的......再无念想。” 沈如霜望着顾寻舟暗沉下去的眸光,心中泛起丝丝愧疚,但这些皆因她而起,不知如何才能安慰,只好轻声道: “公子的好意我心下领受,实在对不住,我......” “好了,别说了。” 还没等沈如霜说完,顾寻舟就出声打断,藏在袖中的手指慢慢攥紧在掌心,狠狠掐下去才能勉强保持着清醒和理智,垂落在脸颊的墨发遮掩着神色,只能隐约从缝隙中瞥见他的眸光沉沉落在地面上,双目有着短暂的失神,喉结滚动后微微仰头道: “其实说了这么多,你还是放不下他,对不对?” 沈如霜心中下意识地否认,甚至在听见这话的瞬间还觉得顾寻舟是受了刺激,胡乱猜测误会了她的意思,她从未说过这样的话,反而总是念叨着的都是如何摆脱他的纠缠。 可是当她想要张口为自己开脱的时候,又说不出任何话语。 看似所有理由都和萧凌安无关,都是她一人心中所想,但是每一件事都和萧凌安紧密相连,仿佛他们之间的纠缠早就透过肌肤渗入骨髓,无形中将每一处都拴在一起,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个念头让沈如霜浑身都微微发颤,眸中闪过些许慌张无措,反反复复卷着垂落的衣带,紧紧咬着唇瓣不答话。 “罢了,我做不出像他那样威逼利诱的事情。” 顾寻舟半是自嘲半是无奈地苦笑着,转过身躲闪着不让沈如霜看见他的面容,眼眶中已经一片湿润,心中竟然有些明白萧凌安做下那些事儿的缘故和心绪,只恨自己不够狠心,不会把事情做的那般决绝,只能声音压抑着道: “你心里有羁绊,永远也不可能洒脱地放下,还不如明日就走,跟着他回去吧,我......心里也清净。” 沈如霜秀眉微蹙,心道她可能确实处处受到了过往之事的影响,但怎么可能就这样跟着萧凌安回去呢?顾寻舟这是在赶她走,还只是一时气话? 若是气话,也是被她气得,到底这件事还是她没有早些发觉,于是沈如霜赶忙走上前去想要宽慰几句,却见顾寻舟故意躲着她,三两步就迈入了屋内,“砰”的一声将门关严实,一声脆响后插上了门闩。 沈如霜担心顾寻舟一个人闷着会不好受,焦急地又敲了几次门,但门内都是寂静一片没有声响,她等了好一会儿依旧如此,只好心思沉闷地舒出一口气,转身进了自己的屋子。 * 一盏烛火在屋内摇晃着,微弱的烛光被从窗缝里钻进来的寒风一吹就险些熄灭,将沈如霜托腮沉思的身影映照在墙壁上,过了许久都没有动弹。 她仔细回忆着和顾寻舟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恍然间发现他的心绪兴许在她离开之前就藏在了言行举止之中,只不过顾寻舟内敛含蓄,隐忍克制,而萧凌安向来偏执强硬,不容抗拒,所以她完全没有察觉到,偶尔有些异样也觉得是寻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