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秋应下,离开之际洋桃特意绕至她身旁,瞪着眼给她使了个眼色。 那眼色似乎在说——“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应当清楚。” 清秋笑笑,发现被小姐派去做事也挺好,至少洋桃能多看她几眼。 哪怕是恨呢! 苏吟儿算着大婚的日子,不过还有八、九日。 漠北距离京城遥远,她的义兄正在漠北保家卫国,怕是来不及赶回来参加她的婚礼。 苏吟儿水润的眸底闪过一丝淡淡的哀伤:“洋桃,义兄最近有给我回信吗?” 无人应她。 苏吟儿回眸,偌大的厢房里只她一人,洋桃领着婢女去了后厨,查看午膳备得怎么样了。 她戚戚然趴在窗边的雕栏上,一份被揉得皱巴巴的小纸团莫明砸在她的额头上,疼得她一缩。 “——呀!” 苏吟儿柔声轻唤,拧着秀眉望向来人。 第18章 躲她 细雨飘飞的廊下,静立着一身形修长的少年,桀骜不驯的眉眼放肆地斜向上,盯着她爽朗地笑。 “什么义兄?萝卜头,你还有个义兄吗?” 是金少。 苏吟儿不喜金少。 他每次出现,都是这副吊儿郎当的鬼模样,更遑论他还给她起了个难听死了的别号。 苏吟儿侧过头,不想理他,更不想回答他的话。 金少也不恼,径直走向苏吟儿,却停在了门框外。 金少是外男,男女有别,不可随意进出女子的厢房。 金少怀里抱着一个纯金打造的兔子,同真兔子那般大小,明晃晃的,甚是惹人眼。 “听说你丢了只兔子,你看看是这只么?” 苏吟儿只淡淡瞥了一眼:“金少若是钱多,可以拿去捐赠给穷苦百姓。” 金少耸肩:“捐赠是我爹干的事,我就负责花钱。” 金少的父亲是京城首富,许多年前凭着富可敌国的财富,送了一座宫殿给老皇帝。老皇帝一高兴,直接赏了个“侯爷”给他。 后来朝廷发不出军饷,金少的父亲连夜赶往漠北,将大批的军需物资亲手交到陆满庭手里。一来二去的,和陆满庭混成了“兄弟”。 金少对此毫不介意,甚至引以为豪。 “萝卜头,你确定不要?得嘞,陆叔桌案上空荡荡的,正好差一只,我拿去他那摆着。反正他这几日在府上闲着,无聊的时候瞧瞧金兔子,打发打发时间。” 苏吟儿眸光微顿。 陆哥哥不是挺忙的么?怎地这几日闲下来了? 她正想问问金少,眨眼间金少已没了踪影,只余一截飘飞的衣角消失在廊下。 他呆过的地方,门框旁的八角置物架上,摆着一只美玉做成的小兔子,半个巴掌大小,可可爱爱的,尤其是两只耳朵,长长的,像极了她丢失的长耳兔。 苏吟儿浅笑着将小玉兔收进云锦广袖中。 * 苏吟儿一连好几天也没瞧见陆满庭。 转眼到了十五,陆满庭派侍女给苏吟儿送来了黑褐色的汤药,一如既往的有一股令人作呕的铁锈味。 苏吟儿没有碰汤药,而是问洋桃:“陆哥哥究竟在哪?” 洋桃支支吾吾的:“这个时辰......应该在书房吧?” “你哄我。我去过书房、账房、练剑室......陆哥哥都不在。”苏吟儿手心的丝帕捏变了形,“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你老实同我讲,陆哥哥不会为难你的。” 洋桃:“小姐,安国君交待了,不能告诉您!” 苏吟儿瞪了洋桃一眼,也没生气,只沉默着背过身,鼓着桃腮拿起一本翻旧了的绘本细细地读,就是不喝桌上温着的汤药。 洋桃急了:“哎呀,小姐......行行行,我告诉您!安国君生病了!” * 安国君的监牢。 阴暗潮湿的地下,终年不见阳光的空气中充斥着沉闷,浓浓的血腥味混着烂泥的腐朽味翻涌。 最底下一层,靠近入口处的几间囚房里,囚犯的手腕和脚腕被牢牢钉在厚厚的墙壁上,听到路过的脚步声,他们会猛地朝来人身上吐一口痰,继而遭来更狠的毒打。 最里间,一个略显狼狈的男子吊儿郎当地坐在石凳上,翘着二郎腿,很是不屑地冲着门口把守的侍卫嚷嚷。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