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的氛围都冷了一度。 彧王横了谢雍一眼,后者话一出口就意识到了错误,低头没敢言语。 谢胤栩一时无言,站在他身边的妹妹,彧王府的二娘子谢芷用力拽了拽他的衣袖,示意不要掺和这件事。 这两人都为孟夫人所出,血缘上对比其他兄弟姊妹更近。 “就凭张孺人牙齿上下一碰,说世子强迫她那就强迫了?夫君这样问罪,难道是相信了张孺人说的?”坐在彧王右手边的王妃终于开口。 要说哪个母亲看自己的骨肉搅和进这样的事里都会坐不住,晏枎虞却觉得王妃并没有要给谢政玄说话的意思,她的语调更像是一个路人,太过冷静,口吻也太冷。 私通是大罪,秽乱纲常足以将一个人彻底钉在耻辱柱上。 王妃这副神态,知道的晓得谢政玄是她的骨肉,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随便捡来的阿猫阿狗,看要快死了随便问上一句。 也许谢政玄对她而言,还不如她怀中那只波斯贡献过来的狸妾。 王妃情冷,彧王亦是,王妃开口后他才觉得只判谢政玄有罪似乎草率了些。 究竟是罪在他一人,还是两人?在王妃说话前,彧王对这个问题的答案显然只信张氏说的话。 为了让判罚看起来公平些,彧王瞧了张氏一眼问道:“你说世子强迫你,又是多次,可有人作证?” 张氏僵住,巡视了一圈回道:“除了妾身边之前那个意外亡故的侍婢,未曾再有他人看到,自是没人给妾作证,而且世子每次他都挑没人的时候来,自是没几个人看见。” 说完她又哭了起来,“妾那时只觉叫天无门,世子权力又大,就算有人看见谁现在又敢站出来说。” “有本王在这儿,谁看见就站出来,我这个当老子的权力还压不住他吗?” 彧王扫视了一遍在场的人,“你们,有谁看见世子强迫孺人,有本王做主不用怕他。” 瞅着眼前的场景,闻玉道:“你说有人敢站出来吗晏枎虞?一边是亲王,一边是未来亲王,得罪哪个好像都不行。” 晏枎虞:“大家都是为了讨口饭吃,站出来如果不小心做了别人刀板上的鱼肉,实在得不偿失,也谁都得罪不起。” 闻玉:“其实我觉得吧,就算没这样的事情发生,这彧王看起来都挺不喜欢谢世子,厨房的阿嬷说,他一向不受宠,父子俩跟仇人差不多,不被父母喜欢的孩子,想来也是有点惨。” 听着闻玉的话,晏枎虞表情微动,彧王为何不喜谢政玄,具体原因她还是知晓半分。 因为他害死了他父亲最爱的人,也就是谢阳初的生母——冯氏。 冯氏性格温厚,为彧王挚爱,后因家道中落又因皇室施压,于是怀着身孕与家人远走他乡。但彧王并未放弃寻找她,几年下来终于觅得佳人,同时得女谢阳初。 彧王本以为二人可以长相厮守,可冯氏归来的半年后在别苑避暑时,偶遇幼时的谢政玄落水,四周无人,是冯氏将他救了上来。 后因冯氏力竭,悲由此来,遂溺亡于湖中,死时她已有孕一月。 从这儿开始,彧王就对谢政玄很冷淡,后面谢阳初又因他而死,种种原因迭加,彧王怎么可能喜欢他,不是太后拦着,他这世子位估计早就废了。 “惨吗,我倒觉得还好。”晏枎虞凉凉开口。 闻玉有些惊讶她会这么说,她总觉得,心肠软到看个皮影戏都会感动到泪流不止的晏枎虞,是不会有这样的反应,似乎冷血了一点。 “这叫还好啊,如果我阿爹阿娘不喜欢我,我会很难过的。”闻玉道。 晏枎虞边听她说着,边细心观察着眼前的情况。 谢胤栩明明知道更多,却也不出来继续解释,他肯定知道张氏在撒谎。 不再吱声的他,究竟是不是想让谢政玄真的没事,那就不得而知。 或许这对她来说倒是好事,既然没有人站出来证实他的话,那就由她来。 这算她第一次向他交出的“投名状”。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