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彻底激怒,发狂一样下最后通牒,是从叶一竹嘴里听到那句“你一天没有动她,就说明在他心里,你远远没有金钱和权力重要”开始。 冷笑一声,回忆一切,顾盛廷都觉得这个世界无比癫狂。 望向车窗的沉沉夜色,他却没有当年把那群人一个个打翻后的畅快。 隐约知道,上次为了她的不顾一切,是他敞开了怀抱等着期待已久的女孩朝自己飞奔而来。 而这一次,他等不到她的震惊、感动,只是一句冷冰冰的“你疯了”。 满街浮光掠影,顾盛廷忍着跳动青筋舒出一口气,视线渐渐恢复清明时,对上了街角路牙石上那双比星光黯淡的眼。 * 范媛媛的照片在网络上疯传,俨然已经有一发不可收拾之势。 杨展和靳岑离开时间已定,他们走得很急,只转移了一小部分资产。范媛媛的事虽和他们无关,可因为大意让任心出逃成为了他们的心头刺。 大重显然已经变天了。 冬日本就少见阳光,连着好几日阴雨连绵,天色更暗。 他们的黑色路虎是在出了高速路口的收费站被拦住去路的。杨展原本以为,只要他们无声无息离开了别墅,就可以一路绿灯,顺利飞出边界。 靳岑已经怀孕了,意料之外出现的新生命,让一生漂泊如草根的杨展改变了主意。 之前跟着六哥,靳岑的身体早已残破不堪,就连医生都说她能怀孕的几率不高。就算能怀,保住的几率也是小之又小。 可杨展不信别人。他是在欺压杀戮中存活下来的,他只信自己。 面对现在的局势,靳岑没有劝说过他,他还是果断决定趁早收手,带他从年少时期就倾心的女人,去到一个新的地方,无情无义抛弃过去的一切,和她安稳度日。 可他前半辈子结仇太多,就算不是李宇,今天或许也会有别人来阻挡他的新生之路。 他们被四五辆闪着金光的名贵车围住,每一辆车齐刷刷下来四五个人。黑衣黑鞋,腰间被遮住的地方藏有利器——一看便知,脸上是侩子手的冷漠。 隔着一段距离,杨展就像看到了当年也只是跟着大佬混的自己。 车里静得出奇,他哑然失笑,望向身边比他还镇静的女人,声音比目光还要柔和:“咱们俩还真是天生一对,死到临头了,还一副傲骨。” 说完,也不管后座还有两个已经掏枪进入警戒状态的小弟,捧起她的脸深吻下去。 “靳岑,我知道你并不情愿跟我。你心比天高,而我却在这时候收手。” 唇上还残留着她的味道,他舔了舔,眼神迷离凝视她。 他拼了命把她从别人身边抢回来,本可以置身事外,却因为救她、帮她的人,落到这个下场。 “今天就算陪我死在这儿,也是你欠我的。”短暂失神过后,他扬起一丝笃定的笑,睥睨众生。 眼看他不紧不慢抽出一把黑色短枪,靳岑偏过头,冷淡开口。 “要死你自己死,我还没活够。” 话音刚落,眼底就落了红。苍白脸色上的丝丝倔强,和十几年前初见的她比,一点也没变。 杨展抬手揉娑她的肩头,像安抚宠物,轻抚她一头凌乱干燥的发,指尖一路向下,最后停留在她的小腹上,暧昧画圈。 “如果不是里面有我们杨家的种,我肯定舍得让你和我一起死。” 被她抛弃过,羞辱过,她知道他有多恨她。 靳岑几乎要把唇咬烂,这么多年,她一直在用自残的方式让自己的眼泪不掉下来。 外面的人似乎有足够耐心,给他们足够的时间“互诉”衷情。 杨展拉开门走出去,不紧不慢点上一支烟,寒风中那簇小小的火焰像无力挣扎的尘土,燃不过一瞬,就灰飞烟灭。 靳岑的手垂落到驾驶座,残留的余温也很快消散。 杨展随意松手,打火机和烟瞬间没入杂草。 他眯着眼睛,打量一圈围着他们的人,轻轻笑道:“堂堂天普集团总经理,未来的商界大鳄,怎么甘愿做别人的走狗。” 他认得出那些是顾盛廷的人。毕竟在茶楼那次,他们曾经合作——为了救出自己心爱的女人。 可世界上永远没有真正的敌人或者朋友。 顾盛廷肯定忘不掉那次在招标会,他得意自满欣赏像落汤鸡一样的他们。而杨展自己,当然也不会记得自己做过的事。 “我想起来了,我曾经可是抢了顾总的生意。”杨展恍然大悟,摆了摆头,似乎有些懊恼。 “原来那不是李宇的命根子,而是顾总的大金翅。” 说完,他漫不经心一笑,靠到车头,回头看了眼车里没有什么表情的靳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