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在朝中一手遮天的肖顷很快垮台,他过去犯下的罪名被罗列在册。 不仅是贪污敛财,党同伐异,还有犯上作乱等等罪名,一下子就将他压得再也翻不了身。 桂花飘香,香浓衣襟,申行甫提着酒跨进博文馆,扬声嚷嚷道:“梁解元,什么时候请我们吃饭呐——” 梁齐因轻笑道:“没钱。” “那我走了。” 说罢提着酒又拐了个弯,梁齐因只好喊住他,“三日后禄廷街京华门,广白兄记得来赏脸。” “好嘞,我又回来了。” 申行甫扭着脖子转了回来,拍拍酒坛,“我自己酿的,别的地方尝不到。” 季时傿从后厨门口探出头,唇上还有不知道吃什么留下的碎屑,“给我也尝尝!” 梁齐因垮下嘴角,走过去替她擦干净,“少偷吃,小心夜里又腹胀。” 季时傿无所谓地扬了扬眉,一边凑上前看申行甫拆酒坛的封口,一边问道:“诶对了,殿下啥时候走?” 肖顷出事之后,他在蜀州等地实行新政的门生皆被召回审查,这一审查才知道这些人在蜀州做了什么。 他们为了扩大税源,提高业绩,竟将坟地,沼泽,荒山等不适用于耕种的田地划成良田,逼迫百姓交税,一年来蜀州百姓苦不堪言,苦主多次进京被拦,求告无门,这些钱最终流入了那些人的口袋,不言而喻。 成元帝大怒,一连杀了几十名涉案官员,最清贫节俭不过的肖尚书,老宅内竟搜出了几百万两白银与数十田产,而这些钱,就已经可以抵国库几年的开支。 蜀州民怨四起,成元帝没有办法,只能派赵嘉晏再次南下安抚。 “明早就走,今日殿下要陪王妃,就不过来了。” “哦。” 季时傿点点头,“王妃殿下快四个月身孕了吧。” “对。”申行甫扒开酒坛封口的盖子,“等殿下回来,估计也离当爹没多久了。” “总算除了那老王八,来,庆祝!” 梁齐因脸上却未见喜色,若有所思,“我听说,皇后娘娘昨日到养心殿脱簪请罪了。” “其实我倒知道一点。”申行甫压低声音,“皇后说是她教子无方,身为一国之母也没有好好劝诫兄长,是她失责,求陛下收了她的凤印。” 季时傿低声道:“陛下准了吗?” “不知道,陛下只让皇后回坤宁宫,其他什么都没说。” “不愧是兄妹,都玩得好一手以退为进。”梁齐因平静道:“她既然都这么说了,陛下便不会再逼得太紧,不然闹得太难看也不好收场。” “那此事便算完了?” 梁齐因摇了摇头,神情凝重,“肖家势大,陛下有意从他们手中收权,但我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廖重真竟然安分守己了这么久,若换做往常,端王受挫,他早就出来兴风作浪了,难不成是闻风起惧,近来不敢轻举妄动? “哎行了行了。” 申行甫打断他的思绪,“咱们今日既然要庆祝,就别想那有的没的,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季时傿伸手与他隔空碰杯,嬉笑道:“申大人,你夫人准你喝酒吗?” “呃……” 申行甫摆了摆手,“管她呢,我怕她?给我喝!” 话音刚落,帘子外便传来一声询问,“请问掌柜的,申广白在这儿吗?” “完了完了我娘子真寻过来了。”申行甫立刻丢了酒杯站起来,“二位,我先翻墙走了啊,别说我在!” 说罢艰难地踩着凳子上了墙,又颤颤巍巍地不敢跳,一直到申夫人叉着腰走进来,怒吼道:“申广白你要死啊!” 季时傿与梁齐因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出声。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