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那层薄薄的纸折在掌中,走回廊下,压着声音,三两句说与叶嘉屿听。 “这是好事情,说明皇上在后宫已然是厌烦极了皇后,再前朝亦不待见太子与武王。”叶嘉屿的反应虽有惊讶,但更偏向于喜悦:“若义妹能得皇上太后信任,逐渐掌握更多的宫权,将来……也更加名正言顺了。” “除却皇后,德妃与淑妃都不是好相与的,骤然被卸去了宫权,她们自不敢向皇上、皇祖母表达不满,恐怕要给阿菀使绊子。”谢锦安的声音更低,眉梢中泄露出一分忧心。 阿菀聪慧,他并不担心她会掌管不好宫务。 他担忧的,是阿菀性子温良,受了旁人暗中的欺负,只忍气吞声、以和为贵。 “你放心,我回头会给母亲与康阳传话,让她们帮着你照看。”叶嘉屿宽慰了一句,复又语气坚定地低语:“肃王,但你要告知义妹,无论如何,不要将已经分到的宫权辞让出去。” 前朝他们尚在一点点蚕食,但后宫深深,仅凭康阳一个,难以遍布眼线。 若有宫权,一切皆可迎刃而解。 谢锦安揉了揉眉心,轻叹道:“先将眼前这事审完罢。” 等到晚间,他要吩咐人偷偷去木氏商行一趟——他知宫权重要,却不愿顾菀因此受人欺负,含泪强撑,不若请木掌柜过去,为阿菀分担一二。 他叹着叹着,不由打开掌中微皱的纸张,重新阅览了一遍。 阿菀的字不露锋芒,亦含浑厚之意,是女儿家少见的豪迈大气。上头字迹有些不齐整,可见阿菀写信时颇为急切,生怕慢了。 倒是落款时受了些豪气,偏于簪花小楷的秀气精致。 眼盯着落款多看了几下,谢锦安倏尔动作一顿。 莫名觉得有些眼熟。 第115章 第一百一十五章 ◎前朝年节之事交给肃王,后宫的则交给肃王妃◎ 谢锦安自认记忆绝佳。 觉着有些眼熟后, 便下意识地在脑海中搜寻起来。 似是在三月前,祈国寺之事中见过……和顾三小姐的字迹有些像…… 然这念头刚冒出来,从最里头的地牢处就传来几声惊呼。 有个狱卒急急忙忙从地牢中探出一个脑袋, 高声呼道:“快些叫大夫来!正在审讯的犯人忽然吐血了!” 话音未落,底下又有粗犷的吼声传来:“别介那傻站,有几个要咬舌自尽!快些拿粗布来堵住他们的嘴!” 谢锦安面色凛然一变,将方才萦绕在脑中的疑问迅速撇去, 转而与叶嘉屿一块儿,齐齐冲向地牢方向。 是了,他们只当李丞相等人尚在清思殿中“歇息”,几乎没有机会吩咐外头的人安排一切。 但却忘了……纵然李丞相、太子、武王,并未表达自己的态度, 可这些正在审讯的, 除礼部尚书、康国公外,其余都是六品以下的小官。为着外头的家人,为了子孙的前途,自有人会“以死明志”, 表达自己的忠心。 方才在脑中萦绕的几缕疑惑,被谢锦安瞬间抛之脑后。 * 时近深冬,京城中的氛围没了往年要过年节的热闹欢腾,反而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 比冬日早晨吹来的寒风还要凌冽。 ——春闱之事,牵连甚广, 其中更兼嫌犯欲服毒、咬舌自尽的事情, 令人心惊。 在礼部尚书被押入刑部之后的十天, 以鲁国公为首、负责审问的一众重臣, 将所审问出的、画过押的供词送到了御书房中。 皇上当天就将这十日中“借宿”清思殿诸位臣工放回了家。 可并不是轻拿轻放的意思——所有在供词上出现的人名, 都在当晚得了锦衣卫的“拜访”,顺便搜了一下府邸。 锦衣卫动作迅速,来去如影,依着圣意,未曾惊动百姓。 于是,百姓们懵然不知,瞧着刑部等地安安静静的,但自十一月初到十二月末,朝廷几乎每日都要下发圣旨,或是削位降职,或是抄家流放。 究其根本原因,皆是在春闱中贿赂考官,有欺君罔上之罪,只看贿赂的数额大小与往年的功劳来判。顺带附上的,便是先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