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如女发兰膏罢,明似山光夜月余。” 到底这些时日的诗书不是白读的,陆燕芝自然的脱口而出赞了一句。 春红看着如今越发自然,不那么矫揉造作刻意的陆燕芝,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只是侧头看着春桃的眼神有些冷。 春桃咬着唇,抬头和春红对视了片刻后不自在的移开了目光。 没注意到身边两人的眉眼官司,陆燕芝的眼神此刻都落在这磁青纸上。 这么名贵的纸自然不是拿来给陆燕芝写着玩的。 陆燕芝摸着纸,想起陆凤霜的嘱咐,要她用心好好的在这上面抄写卷经书,待去礼佛时供上。 大晋朝十分看重孝道,在这纸上抄经,又配着数月茹素虔心抄经的名头,很大程度上能洗白一些陆燕芝的名声。 都这般为着她费心了,陆燕芝还能求什么呢,待收好了纸,陆燕芝才领着春红去了前堂。 今日来的是画罗绣庄的曲娘子。 京城里的勋贵府中都养着绣娘,可这画罗绣庄却凭着精湛的技艺和时兴的花样硬生生在京中杀出了一条路。 先皇后赞过罗娘子献上的百鸟朝凤图后,画罗绣庄更是一跃成为了京中贵女定制衣裙的首选。 “还请姑娘展臂。” 曲娘子穿着一身秋香色的袄裙,挽着妇人的发髻,配着一整套彩雀登屏的头面,年节里看着就喜庆。 她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微弯,观之可亲,此刻亲自取了软尺,给陆燕芝量身。 之前陆燕芝的衣裳都是由府里的绣娘做,这是她第一次叫府外的人来做衣裳。 她看曲娘子只是轻手轻脚的量身,一旁的绣女也只是打打下手预备着工具,不禁有些好奇,:“曲娘子只是量身,不用记录吗?” 曲娘子还没说话,就听她身后的绣女略带骄傲的说道,:“曲师傅都记在心中了,不用写在纸上。” “岚绣!” 曲娘子斥了一句,转头就给陆燕芝赔罪,“还请贵人见谅,这丫头就是嘴快。” 见陆燕芝摇头不以为意的样子,曲娘子才笑着道,:“给贵人们做事,再如何仔细都是应当的,更何况如今给您量身做的是春衫,不似冬日里的袄裙厚重,就更得仔细了。” 陆燕芝啧啧称奇,这样体贴细致又有能力,她们不成功谁能成功。 晚上用过膳,陆燕芝开始抄经,春红跟着进去磨墨。 外头春杏拉了一把春桃,进了耳房。 “你惹她做什么呀,明知道春红那么小心眼你还凑过去得罪她,若是她逮着机会使坏...” 春桃却半点没有领情的模样,她甩开了春杏的手,冷笑一声,:“不用你在这说风凉话,瞧瞧你的样子,春红也不过是个丫鬟,你怕她做什么。” “如今府里谁知道春红是六姑娘贴身伺候的大丫鬟,六姑娘被笼络的死死的。” 两人一进府就被分到了一处,此刻春桃的语气刻薄了些,春杏还是耐着性子劝着春桃。 “呵,都是伺候六姑娘的,就许她春红显摆自己的本事,不许我去六姑娘身边伺候?” 春桃看着春杏,阴阳怪气的说道,:“更何况,有些人嘴上的说的好听,扭过头就去巴结王嬷嬷。” “王嬷嬷年纪大了总是方便,我只是看见了就去搭把手。”春杏被奚落的脸色通红,忍不住反驳道。 “行了,甭在我跟前装样子,也不知是谁前几日看着春红的月例银子和领到的赏赐眼红。” ?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