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来人往,不时有进了内堂禀报消息的人,但无人对张南的事置喙,公子虽仁厚和善,行事却也赏罚分明,张南如此行径,必定是犯了大错。 张南也不知自己跪了多久,但周记淮没发话,他就挺直了腰垂着头,一动不动的跪着。 刚开始的张南还有几分不服气,他陪伴了公子这么多年,如今不过是几句言语的疏忽,就让他在大庭广众下如此丢脸... 可随着时间的流逝,张南想的多了不免想到了从前的事—— 他是公子从那吃人的虎山上亲手扒拉出来的,公子救了他的命。 那时公子还年幼,他亲眼看着公子因进宫的事情彻夜未眠。 那巍峨的皇宫真高啊,他吓得战战兢兢无法言语,公子却得站在所有的人最前面,稳稳地一步步走进去。 他看过公子背着人在屋内哭泣的模样...国公爷的名头能镇的住人却镇不住所有的人。 深夜,他困顿的两眼难睁,公子却捧着书,屋内的烛火亮到了天明。 校场里公子摔了一次又一次,却咬着牙再次翻身上马... 公子吃了这许多的苦才有了如今的地位,而你张南却借着公子的名头逞威风,若是因此误了公子,你万死难辞其咎! 张南一遍遍的在心头喝问、凌迟着自己,羞愧难当之际,眼前却出现了一双云纹靴,张南抬起了头,就见周记淮站在他的身前。 “公子,”张南有些哽咽,:“我辜负了公子,实在没脸见公子,您罚我吧。” “起来吧,”周记淮看着张南的模样,叹了口气,他甚至伸手拉了一把张南,:“你跟着我十多年,风里雨里都跌跌撞撞的一起闯了过来,若是打坏了你,谁能护着我往后走?” 张南抹了一把脸,羞愧的同时也为周记淮高兴,:“公子当初实在不易,好在如今国公爷回来了,您可算是有依靠了。” “是啊,父亲回来了。” 周记淮的声音很轻,:“不见面的时候,我很想念他,可他一回来,府里上上下下就围着忙碌了起来。” “能见着父亲我很高兴,可你瞧,父亲一回来,连圣上都赐了人,现在我是这府里的唯一的公子,可往后呢?” 周记淮脸上甚至带着几分自嘲,:“我幼时就与父亲分离,如今好不容易团聚,却到底无法如幼时一般亲近。” “不会的,国公爷……” 张南的话到了嘴边却顿住了,如今府内上下都关注的是公子的婚事,却忘了国公爷当初远赴边关的时候年纪尚轻,如今也才三十多岁,公子的母亲早逝,如今国公爷后宅又空无一人... 张南的心沉了沉,但心中却涌出无尽的愤懑。 公子不得已孤身一人上京,吃尽了种种苦头,后来的人却能在国公爷身边备受呵护的长大,凭什么? 更何况,府里至今还未给公子请封世子! 难不成公子为国公府斡旋,吃了那么多的苦头,到头来却还要看幼弟的脸色不成? 他看着周记淮,:“您是国公府的公子,将来也会是世子,您这般出色,没有谁能越过您去。” “放肆!” 周记淮闻言勃然大怒的训斥道,:“这种事情哪有你我置喙的余地?!你胆子是越发的大了!这些话也敢胡说!” 张南双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