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一旁的姑娘也显然惊愣了,很快便闻老妇人惊喜道:“这不同路吗,姑娘,咱们也是去南下,我家闺女前两年嫁去了南下,那女婿在南下开了间铺子,现在啊……” “娘!”姑娘见自己老娘这是要止不住话匣子了,刚与人交谈了没两句就快把老底都交了,连忙出声制止了去。 一旁的老大爷瞧着自家夫人和闺女这副模样忍不住露了笑,看上去和蔼又慈祥,他低声开口解释着:“我这老伴见谁都忍不住交谈两句,姑娘多担待着点。” 虽是因着这一家人的出现让沈南枝周围变得吵吵嚷嚷起来,但她却觉得很是舒心。 这几人看她并无复杂功利的目光,他们不知她为何人,却对她表现出很是温和的善意,令人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但听闻三人的去处,她心底却忍不住思绪着,这条路莫不是通往南下的。 自去了长安后再未回过的家乡,令沈南枝不由得想起很多过往的回忆来,正想着,那老妇人看了看沈南枝又忽的开口道:“姑娘这是要回娘家?” 沈南枝一怔,不擅掩饰神情的面容露出了尴尬又慌乱的神色来,手指下意识攥了下裙摆,张了张嘴不知说什么才好。 她哪是要回娘家,她的娘家早已不在南下,而她也回不了自己的娘家,她这是在逃跑。 “哎哟,与夫君吵嘴啦。”老妇人自是察觉到了沈南枝的无措,缓了些语气温声宽慰着,“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合,你这姑娘家家的,一个人从夫家回去,大老远也没个照应,你夫君是何处人啊?” 这些问题,沈南枝一个也答不上来,只能抿着唇,似有些为难地朝一旁的那位姑娘看去一眼。 那姑娘虽是不知沈南枝的意思,但也很快出声解围道:“好了娘,你便莫要追着人姑娘问了,人家中的事,你管那么多干嘛。” 说罢,姑娘又转头朝沈南枝笑了笑:“姑娘,我名叫兰芳,我娘说的也没错,你一个姑娘家在外倒也不怎方便,此行我们也是去南下,你若不嫌弃,倒可与我们同路。” “我叫沈南枝。”沈南枝小声地道出了姓名,兰芳和她娘所言虽是与她的真实情况相差甚远,但她心底却是生出陌生的暖意来,叫路途中的陌生人关怀了,这很难不令从未这般感受过的她触动,“多谢你们。” 是否要去南下,沈南枝心中倒是还未曾细想过,那虽是一个她所熟悉的地方,但却不是一个她想要回去的地方。 与家中父母不想再回那地方的缘由并不相同,沈南枝只是觉得,她在南下并无什么美好的回忆,也没有与家人相处的温馨时刻,而越是后来在长安见过了沈槿柔过得如此安稳娇宠的童年,便觉自己曾经所经历的那段童年,像是个令人耻笑的笑话一般。 或许这便是人心的嫉妒,可她很难控制自己不去嫉妒沈槿柔。 游船缓缓驶动起来,沈南枝一路上有一搭没一搭和兰芳一家人闲谈着,她也逐渐从最开始的拘谨变得稍自在了起来。 萍水相逢的路人,她似乎便没了平日里的各种顾忌,她与他们聊了很多,也从他们口中听闻了好些自己从未听过的趣事。 兰芳是个开朗活泼的姑娘,果真与她年岁相仿,只差数月,老妇人健谈到几近唠叨,但却一颗热心肠,将自己所带的好吃的好喝的都分享于她,甚至还想着到了南下与她一同游玩,老大爷少言寡语,但不难看出他十分疼爱尊重自己的夫人,即使到了这个年岁,浑浊的眼眸里却也藏不住对夫人的喜爱。 当真是极为幸福的一家人,叫沈南枝艳羡又向往,出逃的紧绷心绪在他们这逐渐消散开来,甚至觉得,自己已是逃出了深渊,往后兴许也会拥有这样的美好生活。 游船抵达下一站需得到第二日黎明之时,入了夜船舱中便安静了下来,沈南枝也早已昏昏入睡。 待到夜深之时,船舱里已几乎是全数入了睡,却不知从何处突然传来几人小声说话的声音。 那声音很小,几乎不足以吵醒任何一个人,可沈南枝向来浅眠,又是在摇摇晃晃的座椅上睡着,很快便觉自己意识开始回炉,耳边便不断传入了那几人的对话声。 “这批货物先运到南下,跟着人群一起下船,谁会没事查这一船的老头老太婆,我们伪装得像样些,便不会叫人知晓了。” “蠢货,到了南下又如何运走,官府要知道咱们几人躲在此处,哪还有命活,还是拿下这艘船,直往边境出境才行。” “可船上这么多人,目标会不会太大了。” “杀一半不就行了,留一半当人质,其他的丢到河里。” 沈南枝身子猛然一抖,本是想装睡,却被这最后一句给惊得抑制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谁!谁他妈醒着!” 一把大刀从那人行囊中抽出,扫视一周,伴随着他阴狠的厉声,最终明晃晃的刀尖儿直直指向了在暗色中睁着眼,已是吓得面色惨白的沈南枝。 第41章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