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疲惫不堪。 若是一直这般赶路奔波,要不了多久她便会体力不支倒下, 她需得寻个地方稍作休息。 可这到底是未曾严密部署的计划,她甚至不知此刻自己脱离了队伍是否有被发现, 还是得走得更远一些才能得以安心。 沈南枝并不知前方为何处, 一路走着问着,得知十几里外便是淮河, 淮河向下便可抵达春枝山, 那里风景宜人, 四季如春,码头处有不少前往春枝山的游船。 沈南枝倒是没有前去游玩观景的雅兴, 但游船每日会发出数艘, 她混迹在游客中,自也能更好隐蔽她的行踪,在船上便也能得以休憩些时候了。 春枝山, 兴许已是离长安很远很远了, 任谁也不会再追寻到这个地方来了吧。 沈南枝一边朝着码头的方向去,一边在心底这样宽慰着自己。 没过多时,沈南枝果真瞧见了不远处逐渐显露的码头,午后的暖阳洒在河面上波光粼粼, 赶着上船的游客来来往往, 码头前还有吆喝的船夫在招揽游客, 一片热闹非凡。 沈南枝疲乏紧绷的心绪在这一瞬有了些许放松, 她未曾独自出过远门,更不曾得有机会去见识世面,外界的一切对她而言都是十足新鲜的。 登上了游船,一路远去,她便当真要开始她的新生活了。 即使前路渺茫,她没有目的地,也没有任何计划,却也仍叫她心潮澎湃,或许这便是她一直所向往的生活,只要她能逐渐安稳下来,在落脚后寻得能够生存的法子。 “嫂嫂,这味道真是极好的,你若是开张店铺,不知是何等火爆。” 沈南枝一怔,不知为何会突然想起陆闻曾与她说过的话,再次想起,仍是叫她心悸,一颗心不由自主加快了跳动,但如今想来,却是不知陆闻这话究竟是为在她面前装模作样所说的假话,还是当真是如此觉得的。 沈南枝摇了摇头,很快将陆闻从思绪中撇了去,陆闻满嘴谎言,就连那副乖巧温顺的邻家小弟的模样也都是装出来的,她又何需再去在意他的话语。 不过以厨艺为生,倒是她以往未曾想过的,说不定可以借此尝试一番。 如此想着,沈南枝已是抵达了码头,随意在吆喝的船夫中选了一位瞧着面善的,这便付了银钱登上了游船。 这艘游船并不算大,沈南枝也正是瞧中了这一点,这才并未花费多少钱。 船身有些简陋,登上后也可见甲板显得有些老旧,但却是打扫得极为干净,沈南枝这才发现自己这是上了一艘游客大多为老人家的游船。 老人们三两结伴,脸上虽是布着皱纹,却掩不住因出门游玩而露出的灿烂笑容,他们欣喜地参观游船上的设施,相比疲惫不堪的沈南枝,他们倒是更为精神强健。 游船不久便会启程,沈南枝无心多看船上的风光,寻了个船舱便入到内里,在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打算眯眼小睡一会。 正坐下没多久,外头有人吆喝着要开船了,船舱内便陆续涌入方才站在甲板上张望闲谈的老人们,人潮涌入,不怎么大的船舱便显得有些拥挤,大伙兴致勃勃的谈话声也使得船舱内变得嘈杂起来。 沈南枝身旁的几个位置走来了一对老夫妇和一个年轻的女子,女子盘着妇人的发髻,已是出阁的姑娘。 她搀扶着两老走到沈南枝跟前,轻声问:“姑娘,这处可有人坐了?” 沈南枝撑起眼皮来,摇了摇头低声道:“无人坐。” “爹娘,坐这处吧。”姑娘闻言便朝自己的双亲开了口,朝沈南枝笑了笑,扶着两老坐在了她身边。 沈南枝看了眼三人,只觉这两位老人瞧着岁数有些偏大,可这姑娘却和她岁数相差无几。 心中疑惑还未想明白,这老妇人倒像是极为健谈的人,坐下便开口朝沈南枝自顾自攀谈起来:“姑娘,一个人出门游玩啊,怎也不找个伴陪着,我俩老来得子,闺女怕我们岁数再大些不便照料自己,这便大老远来接我俩去她夫家,一路上看山看水,这身子骨感觉也硬朗了些呢。” 沈南枝并不擅与人交际,老妇人这般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她也只得有些拘谨地回应着:“女儿如此孝顺,您老当真是有福的。” 那姑娘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瞧出沈南枝的不自在,连忙拉了拉老妇人的衣角,嗔怪道:“娘,你同人说这些干什么,姑娘你莫见怪,我娘这人就是爱与人瞎谈。” 老妇人却是不以为意,继续开口道:“我说这怎么了,难得出远门,这不高兴呢嘛,姑娘瞧着与我家闺女相差无几,是哪里人啊?” 沈南枝的确是想休息一会的,可奈何老妇人交谈的兴致太高涨,那位姑娘没能止住她,她便又打开了话茬。 沈南枝倒也不是反感,这种与人攀谈的感觉很陌生,更甚此人只是方才才见到的陌生人,她不知如何交谈,便也只能如实答道:“我本是南下人。” 老妇人闻言当即便亮了眼眸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