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何事触怒了他,又是什么缘由令他失了冷静冒如此大风险。 陆闻手中拿着那把锋利的匕首,刀尖上的鲜血早已干涸,凝固在刀面上显着暗红的色。 在这沉闷凝重的气氛下,陆闻忽的扬起了嘴角,甚至轻笑出了声,在夜色下这抹不合时宜的笑意显得有些瘆人,他却不急不缓勾着唇,回味一般地动了动指尖,指腹摩擦过粗粝的刀柄,默了片刻,才缓缓出声道:“我是想杀他,但人不是我杀的。” 宋时钦一愣,张了张嘴,迟疑道:“不是你杀的……那……” 答案呼之欲出,宋时钦却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沈南枝?! 那个向来瑟缩懦弱的女人,竟然动手杀了陆衡?! 宋时钦好半晌才消化了这个令人震惊的信息,咬了咬牙,仍是一脸沉重:“可你本要打算动手也是事实,陆衡一死,我们的计划全乱了!” 陆闻抬眼看去,眸底一片冰冷,掺杂着几分叫人看不清明的心绪,手心攥紧了那把匕首:“不过是死一个陆衡罢了,他本也该死,不过叫他死得早一些又如何?” 宋时钦瞪了陆闻一眼:“如今陆衡一死,陆家定是会万分警惕更会拼尽全力寻找凶手,沈南枝被查出也好未被查出也罢,若是叫他们因此查出以往案件的线索,往后我们便没那般容易动手了。” 相较宋时钦的紧张,陆闻却是漫不经心挑了挑眉:“所以,你觉得近一年来的连环杀手案,陆家所得的线索是从何而来的?” 宋时钦心里咯噔一声,心底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感:“你又想干什么?” “躲在暗处杀人,已是叫人腻味了,把凶手找出来,我要那世子之位如何?” 第37章 中元节未到, 沈南枝便已是踏上了前往雁山的路途了。 陆衡遇害一事因着国公府反应激烈闹出的动静太大,一时间这事在城中传得沸沸扬扬的。 有人说是国公府糟了报应, 陆衡离奇死亡, 就和近一年那些死去的人一样,找不到凶手也罪有应得,也有人说, 沈南枝克夫,嫁进国公府还不过两个月, 便克死了丈夫。 但无一人想到, 那一夜是沈南枝亲自动的手,她便是杀死陆衡的真凶。 待到此时, 沈南枝带着陆衡的骨灰前去雁山, 那些流言蜚语她已无心再去关注, 杀死陆衡后,等待着她的是为自己的丈夫守一辈子寡。 她时常想起徐氏恶狠狠的嘴脸, 一会咒骂她克死了陆衡, 一会又癫狂的说既是活下来了,就要守着陆衡一辈子。 即使她没有成为杀人犯被抓进大牢,但国公府这个牢笼似乎一辈子也逃不出去了。 相比惨遭陆衡往后的频繁折磨, 冷清孤独地在祖宅守着陆衡的灵位显然要好过许多, 但或许人心是贪婪的,或许是那热烫的鲜血令她的心境生了变化。 她不想永远待在荒无人烟的祖宅,守着一堆她根本就不在意的灵位,更甚也不想为那个她亲手杀死的丈夫守寡。 可她, 又要如何做才能再次改变自己的命运呢…… —— 中元节前夕, 陆国公才协同府上其余人抵达了雁山祖宅。 此前沈南枝便安排好了一切, 众人一到, 她便按着之前准备的事务操办了起来。 陆国公显而易见的苍老了许多,徐氏也是一脸憔悴,痛失爱子对他们打击不小,看上去这些日子过去案件仍是没什么进展。 沈南枝不知陆闻当日是如何躲开了众多士兵的视线引起了骚动又安然离去的,自陆衡死后,她便再没有见过他。 这会,陆闻就在队伍的最后面,一个人独站在暗处,与众人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沈南枝下意识朝那头看了一眼,岂知恰巧便对上了陆闻同样朝她看来的视线,两道视线撞在一起,叫沈南枝心底一颤,忙不迭便移开了视线。 她难掩心虚。 陆国公的声音将沈南枝唤回了神:“南枝,祭祀大典都准备妥当了吗?” 沈南枝点了点头:“是的父亲,都安排下去了。” 话语间,沈南枝抬眸看了陆国公一眼,似是想从他此刻的神色来揣摩自己若是提及那个要求,能被允许的可能性有多大。 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