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垛中。 动作很顽皮,像孩童在玩躲猫猫游戏。但萧鼎之心中隐隐泛起不安感,遂告别寒宁走向草垛。 草垛后却没有人。 萧鼎之伸手探入草垛中,将钻在里面的叶澜玄拉了出来。 叶澜玄低着头,满身都是干枯杂草,右手却金光闪闪。 萧鼎之边清理他身上的杂草边说:“师尊,你想来看热闹明着来便是,躲躲藏藏作甚?” 叶澜玄不言,沉默半晌将手中泥土与金子混杂的圆疙瘩塞进萧鼎之怀里:“还你。我有碎银,用不着你的巨资。” 他指缝间满是金水干涸后的结痂物,指尖还有污秽的黑泥,素来不染尘埃,现在狼狈不堪。 萧鼎之将怀中圆疙瘩拿出来,纯金锭子混着碎石泥土和手指的印记凝成一团,已经无法使用。 他做过怎样的心里挣扎才在失踪后再次追上。 又抱着什么心情不嫌脏地将化为金水的金锭拢在一起,将其奉还。 萧鼎之轻抚叶澜玄脸上粘到的草灰,扇形眼睫密密颤抖,很快染上委屈的泪光。 萧鼎之微微一叹,垂手穿过他的指缝,两团灵晕裹住十指相扣的手,净化不该有的污秽。 这番轻柔动作彻底令叶澜玄失控,摆头将委屈至极的泪水擦在萧鼎之肩上,说:“异域风情好看吗?以前你常说我的命属于你,现在却漠不关心。骗我,欺负我好玩吗?” “不好玩。”萧鼎之讨厌眼泪,但叶澜玄现在的眼泪让他心软不已。 这个外弱内强的师尊哪怕修炼再痛苦也不曾流过一滴泪。说去雁北城平乱,明知可能有去无回,却神色淡然地摘下一串紫藤花,告诉自己若他远游不归,就去无极峰等他的尸身回来。 生死都能置之度外的人,现在委屈地像个孩子,让人揪心。 “那你还玩我。”叶澜玄哽咽道,“我让你对姑娘好些,这是作为男子最起码的礼仪与尊重。但我没让你跟姑娘去夜游。明日换心若不成功,今夜便是你我最后一夜,你陪陪我这个蝼蚁师尊很难吗?” “我陪你。”萧鼎之将叶澜玄揽在怀中,解释,“你顾虑多,礼数也多,时常含辞不吐。我要向那圣女打听事情,必然直言快语,哪句不合你意你又要觉得我不尊重人,随之对我说教。” “师尊,我经历过很多事,你懂的我未尝不懂,只是不愿受教条约束。刚入寨子,我们什么都没做,却被毒箭偷袭,你要与偷袭之人讲理吗?怕是尚未近身,就被利剑射中,毒发身亡。” “这个世界善心弥足珍贵,没人生来向恶,是种种境遇改变了人的心境,让善心变得难能可贵。像你这般能屈能伸,心怀大道,慈爱苍生的人少之又少,便是当今修仙界也找不出几个。” “但一味仁慈退让并没有好结果。你自尊心强,我不该拿蝼蚁来形容你,让你介怀至今,一心想治愈心疾突破自己。更不该把你独自丢在河边,知你尾随还波澜不惊。” “你说过即便你咽气我也会在黄泉路上拦你魂魄,把你拉回人间。这回我便做那拦路修罗,去阎罗殿改写生死簿。我们做师徒的日子还长,莫伤心,眼泪太沉,压得我肩疼。” 沉重的泪并未因这番真切的安慰停歇,反而如泉涌般汩汩流出。 从不害怕孤独的叶澜玄在这个虚幻的世界第一次有人陪了,虽也忍让付出,期望能软化萧鼎之的铁石心肠,但他总是处处与自己唱反调,同时又暗藏温柔,不自觉地释放安全感和个人魅力。 雁北城之乱让叶澜玄感受到他冰冷外表下细腻的内心,双修之后,他还是会顶嘴气人,却也会体贴照顾。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