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迹,那染血的帕子非但闻不到血腥味,反而有一股奇异的梅香,缀儿心中暗暗称奇,脑中浮过半年多以前的一幕,小姐在梅林吐血,擦了血的帕子也是这股香味。 烟景见她俩个倒是无事,可见不是梅汤有毒,一时心中涌过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之感,只喃喃地道,“怎……怎会这样?” 书钧脸上变色,急切地道,“烟妹妹,你身上可有什么不舒服?我这就请大夫过来给你瞧瞧。” 烟景压下心中的怪异之感,摇了摇头说道:“我身上并无不适,说来也奇了,吐了这口血出来,反倒比平日里感觉好了许多,先时也吐过几次血,可能是脾胃差吧,瞧了大夫也说不是很要紧,慢慢调理便可。” 烟景虽如此说,书钧还是不放心,晚间收了铺子回去,便带她去了京里的名医馆里诊治,坐诊的是宫里太医院退休的老太医,精通医理,屡治疑难沉疴。 老太医诊了半天脉,只说不是什么大病,将脉象一番剖辩明析之后说吐红之症是因长夏暑气正旺,心脾燥火,火盛逼血上吐,又过食生冷冰饮,以致损伤脾胃,脾虚不能统血方致吐红的,吃几剂温脾消暑之药调理一下便好了。 老太医开了几剂香薷饮,归脾汤煎服。书钧看了药方,都是药性温和的。 书钧闻言微微松了口气,颇自责地道:“究竟是我之过了,若不是我不知好歹的让烟妹妹喝了生冷的酸梅汤,断断不会犯这吐红的病症。” 烟景倒是没放在心上,只道:“暑天里谁人不饮用几碗酸梅汤消暑解凉,别人饮了都无事,偏我有事,说到底是我身子禀赋柔弱,怨不得旁人,从小到大也时常这病那疼的,我都习惯了,钧哥哥,你也别为我忧心了,无事的。” 看着她这般善解人意,书钧心中更是愧疚万分。他今日在玛瑙杯中做了手脚让她喝下了雪梅玉骨香的解药,吐出毒血来,情毒便已解了,他做下的这桩案子算是了结了,一切的经过结果只他一人知道,也只他一人煎熬负疚,而她是无辜受害的,他心中暗暗发誓从今往后再也不伤害她分毫了,若有违背,天打雷劈。 也不知她喝了解药,有没有忘了那人?他恨不得马上知道答案,却又不敢轻易问出来。 马车到了柳宅门口,两人下了车,书钧手中提着两袋沉甸甸的煎药,觉得有千钧之重,她并无什么病症,自然是不用吃药的,若因他之错要连累她吃这么多药,他于心何忍,且是药三分毒,若因此吃出什么病来,他的罪过便更深重了。 书钧沉吟了一会,说道:“烟妹妹,我知你不耐烦吃药,太医说了你这病是暑热伤脾所致,症候不重,私以为可以先不用吃药,且在家中先养几日,明日我安排人给你运些冰来,放在屋子里,又清凉又解热,你便不会受暑气熏蒸所伤了,若是好起来了,也可免受吃药之苦。” 烟景最讨厌吃药了,只吐了一点血那太医便开了这么多药,她头都大了,只要不是病急难忍,她能不吃就不吃的,听钧哥哥这么说,心中欢喜,笑着道:“钧哥哥,我听你的,这样很好。” 书钧嘴角含着笑意,目光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只叮嘱几句道,“回去了早些休息。” 烟景点了点头,钧哥哥真像个温柔体贴又懂得照顾她的大哥哥,诗荃姐姐说她有个好哥哥,可真是如此,如今她也体会到了有个哥哥的好处了。烟景不免又想起,当时当日,聿琛何曾不疼她,也待她极尽温柔,她更是沉醉其中,忘其所以。说起来,他和书钧虽有身份高低之不同,却都是个温柔的人,所以因为这个缘故,她抗拒不了书钧对她的好。 书钧目视着她灵巧的身影进了宅门,直到消失在他的视线中,尤在门外站了一会儿,方坐了马车回去了。一个思绪时时涌进脑里,要怎样才能尽快将她娶进门,他的整颗心都栓在了她的身上,不得到她一日,便不得安生一日。 烟景在家呆了几日,身子倒是安好,没有再出什么状况了,倒是缀儿悄悄跟她提了染血的帕子上有股奇异梅花香的事情,她虽然觉得有些可疑之处,却也疑不到哪儿去,渐渐就忘在脑后了。 书钧专门告了几天假来陪着她,每日都派人从冰厂里买了几车冰运过来,那冰不是寻常的冰块,是他专请了手艺人将冰块雕了各种可爱的小动物和别致的亭台楼阁、草木瓜果,用红木托盒盛了,一件件地摆在堂屋和院子里,让人仿佛置身于玻璃世界一般,晶莹又清凉,烟景边纳凉边赏玩,十分得趣。 夜晚了还送了几只雕成星星状的冰灯过来,里头点了蜡烛,摆在房里的几案上,清凉幽幽,望之如星辰,更是美妙。他对她用心如此,处处可以得见。 自从身边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