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透了,时下正学着《大学》。” 崔净空勾起一点笑意,轻描淡写道:“还不错,算不上太笨。” 前些日子事务缠身,冯玉贞这里又屡屡避着他,因而才寻不对路子。他这下把娘俩几个月的行踪掌握在手里,顿时敏锐发觉关键所在,挥手把李畴招过来:“都听见了吗?这回备纸墨笔砚,四书五经。” 因而第二次李畴带东西上门,这回大抵投其所好,冯喜安多翻腾了一些时候,眼中略有些不舍的意味,可还是执意摇头,说不想要。 冯玉贞知晓她心中喜欢,晃了晃她牵上来的手:“安安喜欢吗?” 冯玉贞上回同喜安说过,这些箱子全是那个曾贸然出现,把她们带到别处的父亲送来的,冯喜安皱皱鼻子,她有一套自己的道理:“要是别人给的我要,可我不要他送的。” 冯玉贞弯下腰,摸了摸她的脸,柔声道:“安安,他是你的亲生父亲,你不必管阿娘与他之间如何……你若是喜欢,便直接收下。” 冯喜安只是摇头,李畴再度折戟。 三番四次碰壁,冯玉贞母女两个好似泥鳅一般,如何也不上钩。 崔净空却越发心平气和,只是偶尔于深夜负手瞧向窗外,目光沉沉,不知在盘算些什么。 箱子不再送来了,大抵是崔净空也玩腻了这种把戏。冯玉贞如今的想法颇为洒脱,总归她不主动去找,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无非如此。 她照常领着女儿去书肆,然而刘先生却教的越来越吃力,直到一日,他出言道:“冯夫人,鄙人有一位远房侄子,是个秀才,不过家境寒酸,明年便要秋闱,想着攒些路费,鄙人说服他来暂时教习喜安,不知你们意愿如何?” “先生的意思我明白,束脩自然是少不了的。”冯玉贞喜不自禁,秀才当然更好,总归别断了喜安读书一事就好。 她之前领着喜安,问过附近的一家私塾,离得远不说,那老夫子一看到她牵着一个女孩,以为是捣乱的,立马轰了出去。 实在没辙,不然也不会像个牛皮糖似的缠着刘先生。听闻有人愿意,还是个秀才,已是当下最好的选择了。 这里正说着,一个白脸长身的书生从书肆之后走上前。他低垂着脑袋,瞧着二十来岁,面容十分斯文,身上萦绕着一股书卷气。 她赶忙弯了弯身,恭敬道:“先生好。”接着将女儿推到她身前:“安安,喊先生。” 冯喜安却不知为何,只打个照面的功夫,却对这个秀才生出隐隐的敌意。冯玉贞有些着急,生怕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好在不多时,冯喜安勉强点了点头,那个书生抬眼瞥了下冯玉贞,又很快低垂下去。他瞧着不爱见生人,嗓音也有些含糊:“在下姓李,名熙。” “日后便要劳烦李先生了。” 冯玉贞连连道谢,她哪里知道,这个瞧着斯文、内向的李熙,看到她的一瞬间,袖下的右手便不自觉抖颤起来,要他十分用力地攥紧拳,才能堪堪抑制这阵上涌的冲动。 第86章 上门 李熙性情腼腆,话不多,他的目光转而落在冯喜安身上,出言道:“可容在下先考察几句?” 冯玉贞并未察觉异常,尽管对方是个穷酸秀才,然而读书人身怀傲骨,收学生也要经过一番拣选,倘若摊上一个蠢笨而无能的,平白坏了自己的名声。 虽瞧着这个文弱书生平淡无奇,可冯喜安继承了生父的敏锐,她皱起一张小脸,奈何背后阿娘的一腔慈母柔肠,喜安也拎得清轻重,不耍小性子,老老实实接应下来。 无论简单的记背,亦或是稍深刻一些的注解,冯喜安对答如流,李熙却并不显得十分讶异,反倒稀疏平常地颔首,俄而很快抛出下一句问话。 冯玉贞与刘先生坐在旁边全程听着,一句嘴也插不上,这两人之间好似不用太多的磨合,一来一回,十足流畅。 临近一盏茶的时候,李熙停下,他转过身,对冯玉贞点点头,这是认可了冯喜安向他拜师的意思。 即使心知女儿聪慧,直到见人同意,冯玉贞这才放下一直悬着的心,不由得露出一个欣喜的笑。 女子面容温婉,眉弯目秀,眼中漾起柔波,对面离她不过三步之遥,难得目睹她一回好脸色的男人直勾勾盯着,眼都不眨。 双方就此敲定了这件事宜,后日便正式拜师,冯玉贞走回的身影都带了一些匆匆,显然是急着回去准备束脩。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