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绝伦,胜过此间绝大多的男子,可不过由于你是个女孩,因而即使念书识字,面前也仅有嫁人一条生路。 可为何不能呢?恰如未嫁拜师、四处行医的周芙,还有一人将女儿拉扯到大,日后也不愿再嫁的她。 倘若冯玉贞重生后这几年到底悟出什么道理,或许也只有这一条:所谓的“不能”、“不敢”,许多都是障眼法,路总是人两脚走出来。 冯玉贞将喜安抱下来,她如今已经抱不久女儿了,孩子长得太快,一转眼便从牙牙学语的婴儿成了有自己主意的小大人。 她做不了别的承诺,只十分郑重道:“只要安安想念书,阿娘便一直帮你念下去。” 正于此时,院门外传来“笃笃”的敲门声。 厨房铁锅内焖着饭,正是家家户户升起炊烟吃晌午饭的时辰,况且白日院门敞着,怎么会平白有人敲门? 她叫喜安独自呆在屋里,一人起身,才拉开房门,便见大门旁立着一个笑盈盈的中年男子,面容意外有些熟悉。 冯玉贞脱口而出:“……李畴?” 田泰那时天天跟在崔净空左右,她见不多,因而不算相熟。可李畴却截然不同,这个家宅中的管家十分得力,属实帮过冯玉贞许多。 她心里忐忑,快步走过去:“你跟团圆她们姐妹俩……都没事罢?” 冯玉贞几年前计划出逃,为了不暴露行踪,自然瞒着这些下仆,可又怕崔净空迁怒于他们,给每人都留下一份盘缠与身契当作补偿。 她仍然存着愧疚,先前是没有见到人,眼下李畴来了,自然想起当年的两个丫鬟来。 李畴回道:“夫人菩萨心肠,丫鬟们隔日便携着身契走了,主子并非是那等不通情达理的人,也未为难奴才。” “这就好……” 冯玉贞适才解开心结,松一口气,她哪里是什么菩萨心肠?只是从来过不去心里那道坎罢了。历经两世,她还是希望所有人都能好好过日子的本分人。 这点叙旧的情意用尽,冯玉贞瞄到他脚边熟悉的箱子,面色神情一冷,便要关门送客。 “李畴,你别再喊我夫人,我与他一别两宽,先前那三箱金子你们已经搬走了,哪怕亲自再送来一回,我也不会要。” 李畴躬身赔笑道:“是奴才说错了话,求您见谅,不过这箱子里装的,却不是上回的东西了——” 他将其中一个盖子掀开,里面整整齐齐叠放着衣裳,瞧着全是小女孩穿的花样。 冯玉贞做多了安安的衣裳,一眼便看透了:“这是……给安安的?” 李畴应一声,将最上的一件上衫捧在手上,抬给女人看,恰是当前时兴的款式:“是呢,主子说他这些年月亏欠孩子,特地叫奴才来送……别的都可以不要,只有这些,还望您收下,全是主子的拳拳之心呢。” 冯玉贞面色迟疑,崔净空确是喜安的父亲,这东西也都是送给安安的,她若是直接推拒,未免太过决断,因而思索再三,还是喊安安亲自来选。 等女孩满头雾水走到身前,李畴赶忙将那两个箱子都打开,他蹲在冯喜安跟前,哄道:“这些漂亮衣裳,还有新奇的玩具,可有喜欢的?直接拿走便是。” 冯喜安并没有多欣喜,她先回头瞧了瞧阿娘,见冯玉贞点了点头,这才转头过去细看。 她对花红柳绿的衣服一个眼神都不给,却伸手在那箱玩具里随手翻捣了两下,不多时便兴致缺缺站起身,退回阿娘身边:“没什么稀奇的,我不要。” 李畴被女孩这一句话憋住了,他刻意没表明身份,冯玉贞也没有拆穿,谁料到偏偏喜安不似寻常孩童,压根不待见这些呢? 结果不出冯玉贞的所料,她站在门里,同门外的人道:“李畴,你回去罢。另外告诉他,不必再做这些没用的事了。我们过得很好,什么也不缺。” 等李畴垂头丧气拖着两个箱子回去,正巧碰见侍卫低声跟崔净空禀告。 男人背着手,余光瞥见他没精打采的模样,却并不如昨日在意,只是轻扬了扬下颌,示意身旁的侍卫继续说下去。 “……夫人于是央求那个书肆老板,再教小主子一本书。” 崔净空忽而打断他:“她学到哪儿了?” 那侍卫打一开始便跟着冯玉贞,对这些了如指掌,只是今日才被传唤过来,一五一十,不敢隐瞒:“回主子,小主子天资聪颖,启蒙的三本书目只用了两三个月便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