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冻骨头,皮肉被这一冰,竟减缓了痛觉。 阿荔眼里没有一丝波动,她轻轻地笑,没有害怕,也没有怨恨,只是嘴里的血更多了,多得从鼻子里灌出来,倾城之态染了脏污,残破的花儿似的。 她早该想到,皇宫哪是那么好进的…… 去了第一回容易,去了第二回、第叁回也容易,仿佛入了无人之境…… 第二回她就不该再来的…… 好奇心害死猫。 她的身世......有那么重要吗? 最后这次,她见着了宗祠里的一张画像,已逝的婉贵妃,跟她七分相像,也是个妙人儿,气质比她温婉多了。 她是当今天子的生母……也是她的生母…… 四五岁的记忆,在打打杀杀的岁月里被封存起来了。 如今记起来,恍惚隔世。 就譬如,哥哥……也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哥哥了。 “司空宸护着你……朕的亲妹妹,凭什么要他那贼子相护!” 皇帝坐在龙椅上,稳如磐石,眼底青紫,精神似乎极为疲倦。 他扶着额头,眯着眼睥睨着那地上的人,脸上复又换了一副亲和疼爱的表情,似是叹息:“你既不愿杀他,那便与皇兄一同做个伴吧......阿菱不知,这皇位哥哥坐得......甚是孤独,黄泉路上若有阿菱,到底......也是幸事。” 男子痴痴地笑出来,又开始絮絮叨叨地讲他这些年所发生的事,然气若游丝,声音也渐弱下来。 在空空荡荡的大殿上,一出声,那声音便消散在空气里。 “他护我……” 阿荔躺着,已没有清醒的神思再听他说那些话,她闭着眼喃喃道,再没力气说出话来。 是了,督主一直护着她,是因为她是他同父异母的胞妹? 还是因为她是被他所累,才流落暗门? 或者……喜欢她吗? 真遗憾,她还没问他,如果不是妹妹…… 阿荔心悦你,愿冒天下之大不韪,只心悦你一人。 督主…… 又过了一周,皇帝死了,还没等司空宸打进皇宫就传来捷报。 他在皇宫里死了,听说每日担心受怕,吓死的。 真是没用。 皇帝一死,死侍也散了,宫里的人纷纷逃命,乱成一团。 司空宸被拥护着入宫那日,天气尚好,几日来的阴霾雨天,破了晴,百姓们欢呼雀跃,在皇宫外拥立新皇。 他自己进了天子殿,那人死在龙椅上,还没人来得及把他扶下来。 门外十万兵马候着,没等到他宰下昏君的头颅出来,只听到里面传来一声悲恸哭吼。 似是悲鸟啼鸣,哭得肝肠寸断,令人动容,众人面面相觑,却没人敢进去看,发生了什么事。 阿荔的尸体已经僵了,那堆散在地上的荔枝也腐烂得不能看…… 阳光照不进来。 大殿上都是苍蝇…… 他抱着她,哭得不能自已。 “你说的那荔枝,是何物?” “回督主,外壳是红的,里头果肉偏白,中间还包了核,督主可见过?” “未曾。” “那可真是遗憾,那物甘甜可口得很,若是我日后寻着了,定给督主留一颗。” “好啊。”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