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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节


其规则是特别严格的。

    答试题的时候,考生们用的是黑笔,书完文章,交到考官手里之后,考官会把试卷的名字整个儿弥封,然后交给书吏,由书吏们把文章整个儿再用朱笔誊抄一遍,然后送到同考官手中,由同考官批阅。

    这种方式,从很大程度上阻止了考官们在阅卷的时候起私心,因为考生的名字被弥封,就连墨迹,也并非本人的,考官想要巡私舞弊,也无从巡起。

    但是科考相对就简单得多。

    在府衙考罢之后,书吏们弥封试卷,省了誊卷这一道工序,直接就会送到同考官处,由同考官来阅卷,阅罢之后,再转交到提学陆平和学政张宝璐的手中,由他们最终敲定名次,以及参加明年乡试的人选。

    进了王金丹的书房,陈淮安左手执笔,闭眼凝神片刻,想象着自己早晨在府衙大院里做的文章,再略作润色,一刻钟的功夫,用左手书了一篇文章出来。

    再接着,他把自己上辈子所答的那份,让王金丹以自己的笔重新抄了一卷,署上王金丹的名字,便和王金丹两个趁着书史们还未弥封考卷,送给同考官之时,去调换试卷了。

    陈淮安究竟想知道的是,摆脱偏见偏识,他的考卷,在陕西省这些考官的眼里,究竟能排到第几。

    而上辈子的那一份,又到底能考个第几。

    王金丹就是这府衙的大少爷,对府衙的地形,自然比哪些从陕西省城来的书吏更了解。

    借故让几个小厮撞了一下书吏,洒了点水在书吏身上,把考卷接过来,其实不过转眼的时间,陈淮安快速翻到自己和王金丹的考卷抽了出来,将自己方才用左手写,并弥封好的两份夹杂在了其中,就这样,把早晨那两份给调了出来。

    这样一来,无论任是谁,除了他自己,没人能认得哪是他的笔迹了。

    疾匆匆出了州府府衙,锦棠居然并不在门房之中,陈淮安有些焦急,疾步跑出去,便见不远处,银色的月光下,马被拴在一棵大树上,锦棠坐在树下的石椅上,手里捧着一包米花儿正在吃。

    她也是等他等的久了,捡起一粒来,扔的高高儿的,一伸舌头,顺顺儿的舔了进去。

    甜甜的米花儿,她似乎挺喜欢吃这东西的,看来他没有买错。

    “州府府衙?可是又跟王金丹混到一处了?”见他走来,锦棠侧首,将米花一总儿一包,站了起来,笑着说道。

    陈淮安轻轻唔了一声,道:“是有点子事儿,要跟他一起干。”

    锦棠轻嗤了一声,道:“曾经为了一个女人争的头破血流,到头来还能好的穿一条裤子,男人,真真儿是……”

    要说陈淮安和王金丹在四喜楼争女人,那都是成亲前的事儿了。

    就是为着这个,陈淮安一直不怎么敢让王金丹见锦棠,怕他要说出不好听的来。

    那位仰慕陈淮安的琼芳姑娘,在锦棠在渭河县做生意的时候,还专门跑到渭河县,照料过她的生意。

    锦棠恨黄爱莲,恨陆香香,却并不讨厌琼芳姑娘。妓女与嫖客,银钱买来的肉体关系,男人便嫖一下,倒也没甚。

    可陈淮安不是,他不嫖,也不偷,他一动,动的就是真感情,儿子养到五岁上,还瞒她瞒的像个傻子一样。

    锦棠挖苦到一半,见好就收,不说了。

    陈淮安上辈子叫她骂成了个顺耳,莫名听她不骂了,耳朵竟还有些痒。上了马,依旧是陈淮安牵着缰,俩人便悠悠儿的要往渭河县走。

    马上的小媳妇儿晃晃颠颠,青衣遮着两团白兔子,在胸前颤危危儿的晃着。

    真说这辈子不要孩子,似乎也不大可能,陈淮安贼心不死,在见过几回王金丹造出来的火药威力之后,还想要个孩子。

    但锦棠的身体,那种习惯性的流产,却必须得先给她治好了再说。

    陈淮安上辈子不是没替锦棠找过好郎中,也不是没替锦棠找过好药,但她天生的宫房寒僻,再兼心思易怒,很难坐得住胎。

    及至后来,宫里最好,只能是给皇后私用的秘药都给锦棠用过,上辈子是穷尽一切办法,才调理好她的身子,叫她能有一胎坐住了胎的孩子。

    只是那种药得来太不容易,他这辈子,非得拼上一番生死,只怕才能求得来。

    孩子可以暂时不想,但人有七情六欲,床上哪点子事儿要真的也戒了,哪还不如回到幽州,继续去打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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