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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节


快开了牢门,闪身进去。

    秦书只听得耳边轻响,尚未反应过来,脖子上顿觉一股冰凉,垂头一看,竟是一把明晃晃的刀刃,他当即骇住。

    “救……”

    后面一个字还没道出口便给人点了哑穴。

    来者脸带面具,身着劲装,一双眼森森看他,言语冰冷:

    “一会儿我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否则,没人替你翻案,就等着秋后问斩罢!”

    听他此话秦书只不住点头,待得穴道解开,他不由疑惑:

    “你……你到底是谁?你能替我翻案?”

    他刀刃往前一逼:

    “休要多话!还想活命不想?!”

    秦书忙道:“想,自然想……”

    “那好,我问你。”关何沉声道,“沈银玲可是你杀的?”

    他当即否决:“不是!”

    “拿窗外的脚印是你的?”

    “……是。”

    “平白无故,为何要翻墙去她家中?还说人不是你杀的么?”

    “不是的!”秦书面露难色,“那日我只是在院中见着银铃房里似乎有点异样,所以才出门想去瞧个究竟……”

    他言罢,轻叹道:“等我到屋外时,发现房内已空无一人,还道自己看错。当时若是能追出去,只怕还能抓到真凶。”

    听这口气不像是说谎,关何寻思片刻,忽又问道:“这般事情,如何不直接从大门进去,偏偏要翻墙?”

    “我……”秦书言语一哽,发觉脖上刀刃也紧了几分,他只得道,“沈家人素来不待见我,我自然不好去敲门打搅。”

    闻声,关何眸中一凛:“沈家人为何不待见你?你和沈银玲到底是什么关系?”

    “……”

    沉默了一阵,秦书喉头一滚,才叹气道:“实不相瞒,其实我与银铃……乃是自小一块长大的青梅竹马。此番来平江,我也是为寻她而来。”

    “只是除了沈伯父,文斌他们……皆嫌我出身贫寒,并不愿将银铃许配与我。”

    关何手上略松了一些:“如此说来,你和她已私定终身了?”

    秦书并未否认,却也不正面作答:“原是打算等今年年后我们俩就私奔前往杭州,然而怎想……怎想她会出这样的事!”

    他语带哭腔,哽咽难言。

    “文斌恨我入骨,这不要紧,可我也不想看见银铃死的不明不白。到底是我害的她!她才及笄不久,我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此时……来平江的。”

    说到后面,他愈发情难自己。

    关何乍然想起那日曾在河边见他焚香祭拜,如今细细忖度,兴许正是为祭奠沈银玲。

    如是一想,他心头怒气微消,缓缓放下刀来。

    “既不是你的错,你也莫要伤心了。害她之人,我定也不会放过他。”

    说完,他转过身出了牢门,又飞快将锁扣扣上。

    “诶,这、这位壮士……”

    秦书抹着眼泪,正想问他姓名,怎料再抬眼时,前面早已是一片空荡,再不见其踪影。

    他愕然少顷,只得朝窗口方向而跪,默默诵经祈祷。

    *

    从大牢出来,头顶的日头已被云层遮住,四周虽是闷热,但太阳倒没那么刺目晒人。

    关何走在河畔,取下一面具收在腰间,剑眉深皱。

    若秦书所言属实的话,那块被作为物证的绣帕定然是有人特意放到他家中的。也就是说,栽赃之人便是真凶了?

    沈文斌既是如此恨他,而作为沈银玲的兄长,这一物件要拿到并不难。如此一来,沈文斌极有可能便是凶手?

    但……

    他虽有杀沈银玲的动机,却又没有理由杀害其他女子。

    更何况,就是不喜欢自己的妹妹,但也不至于杀了她去陷害秦书。要是不想他二人私奔,直接杀了秦书不是更简单吗?

    何至于此?

    时隔奚画失踪已去了三个时辰,耽搁越久,他思绪越乱,此刻只恨不能将那人揪出来砍个千刀万刀才解气。

    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间竟又到了上次奚画失足落水之处。奔波了一日,现下这么一停,蓦地感到四肢酸乏。

    关何于岸边坐下,手搭在膝盖之上,神色茫然地望着一河的波澜。

    脑中好久没有这么凌乱过了。

    眼睛也似有些充血,胀得发疼……

    捏了捏眉心,他叹出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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