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有作为之人,心中一瞬之间百转千回,这边厢钱盛已经起身眸光微眯的看向了她。 本身就是小眼睛人,此番半眯着眸子顿时叫人以为他没睁眼睛似得,大抵是碍于男女之防,钱盛并不敢盯着沈苏姀看,稍一低眉朝沈苏姀拱手道,“下官见洛阳候一面实在是难得很,今日与侯爷偶遇于此下官一时激动这才有些失礼,还请侯爷担待。” 沈苏姀摇了摇头,笑意和煦,“这些都是小事,钱侍郎在此等着本候只怕不是说着些的。” 钱盛立刻又抬了头,“不知洛阳候知不知道西岐氏求银两赈灾之事?” 沈苏姀闻言面上不动声色,心底却已经提起了小心,点了点头,“听说过一点,西岐封地淮安既然已经遭了匪乱,他们所求也只有二十万两,只要情况属实圣上应允,也没什么大碍,且不知钱侍郎今日提到此事是想说什么?” 钱盛的面色稍有些凝重,“如侯爷所言,若是情况属实便罢了,侯爷此前献出的三百两白银也有剩余,并非是无法应付,可奇怪就奇怪在在下根本不觉得此事属实,早前八殿下与西岐郡主前往淮安剿匪之时乃是在淮安以北,那匪患虽然的确算大,可是却绝没有大若天灾,西岐的请求乃是为当地百姓建房种田,可那只是在山中安营扎寨的土匪而已,哪里会像前些年的雪灾一样让老百姓落得如此下场,民间传言西岐在淮安之外大肆侵占百姓土地,下官敢说,西岐此番的请银不过是为了给当地的百姓一点甜头顺带中饱私囊罢了!” 沈苏姀面上的笑意一点点的淡了下去,“钱侍郎,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钱盛又是一个抱拳,“下官竟然敢拦下侯爷,自然之道自己说的是什么话。” 沈苏姀狭了狭眸子,“这些话为何不和你的顶头上司说却要和本候讲?” 钱盛垂了垂眸子,眼底闪过两分暗色,“不满侯爷说,尚书大人乃是淮安侯一脉,下官便是说了也无用,那请银的折子已经递了上去,这几日中书都在商讨,只怕就快有个定论了。” 沈苏姀看着钱盛,“既然你觉得和张尚书说都没用,又怎么觉得对本候说有用?” 钱盛抬眸扫了沈苏姀一眼,“常听坊间流传,说侯爷心善仁德,所以今日下官才敢一试。” 沈苏姀唇角扬起两分无奈笑意,“本候倒不知坊间还有此等流传……” 钱盛语声愈发恳切,“二十万两银子对于侯爷来说可能不算什么,可是对于外头的百姓来说却能救下一场天灾,经了南境战乱,国库也日渐倾颓,下官觉得不该如此浪费国库银两,侯爷在太后和皇上面前都能说得上话,请一定要代为进言。” 沈苏姀垂眸,百无聊奈的摆弄了一番手上的马鞭,听见钱盛说完才摇了摇头。 “你可有证据?” 钱盛抬眸,眼底有两分懊恼,“下官人在君临,一时够不到淮安去,尚……尚未有证据!” 沈苏姀唇角微勾,“所以你以为只凭外面的流言蜚语就可以让皇上和中书的各位臣工相信本候之语?若本候今日听你之言在皇上和太后面前进言,本候便会如你这般被问的无话可说,钱侍郎,本候很欣赏你为国为民的忠心,可你要记住,西岐氏几百年屹立不倒的大权阀,他们要做的事情绝不会因为两句流言蜚语而改变。” 钱盛看着沈苏姀的眸光微暗,很明显的失望了,沈苏姀失笑的看他片刻,“钱侍郎,这一次只有你我两人只怕是改变不了此事的,既然如此你也不必再做挣扎,不过二十万两银子,下月沈家多送十万两入宫便是,你已经不是十七八岁的愣头青了,该明白自己正在做的是什么事,今日里幸好你说这话时只有本候一人听到,若是还被别个知晓,只怕你这户部侍郎的顶戴花翎也戴不了多久了……” 钱盛面上露出两分凝重的沉思,虽然没有对沈苏姀有什么怨怪之色,面上却还是有些颓然,沈苏姀笑意愈深,“这一次没有机会,不代表下一次没有,只是你知道了这一次失败在何处,下一次便会改掉这个毛病,钱侍郎,你不怕没有机会。” 钱盛被沈苏姀意味深长的话说得有些怔愣,眸光深重的看她两眼,沈苏姀笑意从容的调转了马头,“等你下一次不会被本候问的支支吾吾的时候就是本候帮你的时候。” 转过了身来沈苏姀面上的笑意才稍稍淡了两分,身后的钱盛在原地站了片刻,好似是想通了什么似得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