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样的故事,孟侜知道,这还远远不够。 很多人没有他幸运,姜瑶拼死隐瞒了这个秘密,且遇到的善良的奶娘和方丈。 剩下的人一出生就被脚心的红痣定下命运,在产婆的推波助澜下,沦为权贵的所有物。 楚淮引第一次站在孟侜的立场回望过去的所作所为,原来从始至终小猫担心的,是他不曾想过的黑暗。他一直让孟侜相信他,不要跑,认为自己可以替他揽下一切风雨,却忽略了整个大魏风气带给孟侜的不安。 “等我们回去,立新法。” 陛下金口一开,君无戏言。 “真的?”孟侜灰头土脸,脸上蹭了悬崖上的青苔,黑一道青一道,眼里迸发的光芒却亮得惊人。 楚淮引看着,心尖忽地一疼,“抱歉,我早应该想到。” 他怪过孟侜任性地出逃,却没有想过,任谁活了十八年,突然得知怀孕,都得吓傻。行走官场志在凌云的孟侜,接受能力已经算好了。同样的事情发生在他身上,只怕会比孟侜更极端。 但一个人离开怎么说都不对,下不为例。 老婆把篮子里的熟地瓜递给孟侜:“我看你长得讨喜,跟你多说两句。村里也不安全,你们还是换个地方呆,别再这磨蹭,天一黑就看不清路。” 看来上一个怀孕的公子给村里带来的麻烦真的很深,心软如婆婆,也不愿留人。 孟侜掏出最后一锭碎银,感谢老婆婆的地瓜,再和她换了一些干粮,便和楚淮引重新上路。 昨夜在崖壁上,孟侜想方设法给楚淮引减负,把靴子袖子里藏的银子一股脑全扔了,想着到崖底再捡也是一样。 以上,理想情况。 现实情况是孟侜最后只捡回了一块碎银,对丞相大人来说,简直心如刀割。 楚淮引安慰他破财免灾,就当掉的是邱合璧的银子。 这个说法遭到了孟侜反对,经了本官的手,银子怎么还能姓邱,统统姓孟,都是他的传家宝。 楚淮引被传家宝这个说法逗笑,“朕记住了,以后不能不能让你去户部。不然国库都要姓孟。” 他又道:“朕的江山以后都要传给我们的孩子,不差这点。” 孟侜觉得自己被鄙视了,皇帝了不起啊,本官就不能攒点家底给孩子当老婆本吗? 他眼睛一眯,突然不怀好意地问:“陛下带钱了吗?” 楚淮引:“……”一文钱难倒英雄汉,陛下出门真的不带钱。钱袋子季炀这回没跟上。 孟侜眼角弯弯,从邱合璧那儿坑到的银票他都随身携带,毕竟这辈子第一次赚这么钱。 “谁有钱,听谁的。现在开始到卫队找到我们为止,本官才是一家之主。” 一家之主,首先是一家。 孟侜嚣张地抬着下巴,楚淮引心痒地伸手勾了勾,好笑:“朕什么时候没听你的?” 孟侜歪着脑袋一想,床上的时候。 以后这个也由本官做主。 楚淮引看着他精打细算的样子,很想幕天席地来一发。 “刚刚那老人家说,官兵是州里来的,似乎是安庆王指使的。”孟侜又渴又饿,坚持自己走路,两只手抱着地瓜啃,一嘴黄灿灿,“我们应该是到了庆州地界。” 安庆王是先帝的弟弟,天元帝容人之量不高,即位后把这个皇弟打发去了庆州当闲王。虽然没有实权,但大魏总共没剩几个皇亲国戚,衬托之下,也是个高贵的王爷了,一州之长见了他也得恭敬地行大礼。 孟侜想查这位皇叔的意思太明显,楚淮引不赞同也不反对:“走一步看一步。”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