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一个劲地直嘬牙花子:“哦哟哟,这么优秀的一个人,可惜了呀!那个女的真是傻!” 晓芙当时正在吃她妈带来的清蒸桂鱼,虽然明知女人们之间传递的八卦真实性要打个折扣,但听了这一席话,心里也还是有种隐隐的难受。不知道是为马主任残缺的婚史,还是为他已经有了一个上小学的儿子。 外婆忽然神秘地往晓芙妈面前一凑:“你说,把我们小五子介绍给他好不好?” 小五子就是晓芙的那位超大龄剩女小姨。 晓芙妈还未及回答,女儿的一只手忽然拍在了她的胳膊上,发出一种半窒息的声音:“妈,鱼 刺!我喉咙让鱼刺卡住了!” “赶紧的,咽口饭!咽口饭就好了!哪有吃桂鱼还让鱼刺给卡住的?”晓芙妈忙说。 看着女儿咽了一大口饭团,喝了一大口水,说鱼刺下去了。晓芙妈这才转过脸去对老太太小声说:“妈,我看你是糊涂了,这些开刀医生,跟小护士都有些不清不楚的,有时候手术台子上就野合到一块儿了!” “我看四条腿不像这样的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偷麸吃的都是闷头驴!再说了,就算四条腿为人正派,你也保不住小护士不勾搭他,你看看这些小姑娘,跟医生讲话油腔滑调,没大没小的样子。况且,你也不能让我们小五子给人当后妈去呀!” 老太太叹了一口气:“唉,我们小五子也就只能给人当后妈了!人家都说把闺女藏老了,我这闺女都快让我藏成古董了!” 晓芙忍不住插话:“外婆,人都说我小姨花痴,七窍少一窍,您可别给人四条腿添堵,到时候把药给您下错了!” 老太太立刻把眼一瞪,有张桌子她就拍案而起了:“胡说!他们才少一窍!” 晓芙妈也骂道:“大人说话没你事!让你听听就不错了!生怕你不接嘴,话就掉到地上打碎了是吧?” 晓芙现在每天最快乐的事情,就是等着马主任来查房,他每回来,都会当着众人面儿,不开笑脸只开玩笑地问一句:“小小张今天好吗?” 这就够晓芙晕乎一个上午。 第一次这么问的时候,外婆大大地惊讶了一下。等他走后,晓芙才红着脸简单地解释了一下,说爸以前给马主任当过家教。 外婆很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晓芙还算急中生智:“噢,我还以为我爸已经和您说过了。” 他举着外婆的片子给实习医生们讲解的时候,晓芙看得都迷了。她最爱看他一阵风似的走路的样子,那一身微微撩开的白大褂在他身上就像风衣在李察基尔身上似的。在过道里,走廊里,电梯间看到他风驰电掣的身影,晓芙的眼神总要停留一会儿。他似乎永远都那么忙,往往连和她站下来多寒暄两句的功夫都没有,身边永远跟着一个或一群下属。但晓芙没事儿就在医院里各处走走,在他办公室门口打个晃晃,跟黄鼠狼盯鸡似的盯着他,瞅空儿就扑过去。 她发现了她还挺能装,老能装作是无意中碰上他的。 有一天,她又在过道里“撞”上他,是午休的时间,他好像不太忙,还站下来和她闲聊了两句:“你们家现在住哪个院儿啊?” 这“院儿”指的自然是信息工程大学的家属院,这所大学里头有东西南北四个家属院,在那儿长大的孩子一听就明白了。晓芙立刻答:“一直住东院儿。前年刚搬进八号楼。” 他沉吟了一下,说:“八号楼离絮园不远。” “絮园”是家属院最里面一片曲径通幽的所在,住的都是军级干部,也是历届大院孩子们的乐土。 晓芙想起爸说过马主任的姥爷是以前的院长,还是个少将,便问:“你小时候是不是就住那里头啊?” “嗯。我父母那会儿老下部队,我就跟着我姥姥姥爷一块儿住,一住就住到高中毕业。” “以前那里头有颗无花果树,我们小时候常上去掏鸟窝,摘果子。没少让人骂!” “那棵树是我姥爷亲手栽的,就在我们家前院。” 晓芙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了一幢奶黄色的小洋楼,惊喜道:“敢情你以前就住那‘黄鹤楼’啊?” 马主任愣了一下,待领悟了这个形象的比喻后,不由笑了。 晓芙发现,她随便说点什么,就能把他招笑,他一笑,俩眼就成了俩小括弧,刚毅的面部线条也柔和起来。他告诉她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