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兰回来了。”他的直白像一把割断荡在她心里秋千绳子的匕首,那秋千载着她悠忽了这些日子,终于把她给摔了下来。她的手不自觉往脸上又堆了几层粉,等她意识到的时候,脸早已惨白得如同日本艺伎。 “你们是不是又在一起了?”她觉得自己正坠入一个万劫不复之地。 在面对晓芙山猫似的双眼的时候,鸿渐的舌头和思路都打结了。 他不忍告诉她,正月十六一大早,他就鬼使神差般地出现在了兰兰家的楼下,守株待兔了一个上午,才盼出了正要出门去参加老友为她办的庆生宴的兰兰。 她极力掩饰她的吃惊,对他淡淡笑了一下,两人的表情和记忆都有些错乱。 她的皮肤晒成了健康的麦色,远看像洒了一层金粉,在冬日的阳光下格外耀眼。涂得亮汪汪的两片小嘴唇有种薄薄的丰润。她原来比他记忆里的样子更加卓尔不群。他极力克制住要过去抱她吻她的冲动,领着她去了他们以前常去的一家五星级酒店楼下的茶吧。 下午的茶吧生意清淡,他们挑了一个临窗的位子坐下,除他们之外,只有一个中年男人在那里摆弄自己的手提电脑。 “地球绕了有半圈了吧?”他以为自己很幽默。 “除了南极,都去过了。”兰兰淡淡一笑。 “找着那个让你把伯金包当沙包的了吗?”他用一种很浑的口吻问出的这句话。 兰兰悠闲地端起桌上的茶壶,自斟了一杯茶:“你都是有家室的人了,还关心这个干嘛?” “那么就是说,你找着了。”他有意激将。 兰兰又是淡淡一笑,什么都不说,像是有意急他。 “那我以茶代酒,祝你幸福。”鸿渐赌气似的举起茶杯。 兰兰并不去和他碰杯,而是一脸淡定地拿起桌上的茶壶往小茶碗里斟茶。鸿渐知道她在说:少来这套! 他的驴劲儿又上来了,一仰脖将手里的茶一饮而尽,把茶杯重重地放下,起身就走。 路过她身边的时候,她还是没看他,手却伸过来握住了他的手。那手永远都那么凉润,像条小蛇一般熟门熟路地滑入了他粗糙的掌心。那手把一种只属于他们之间的秘密的快乐的回忆传达给了他。他几乎是立刻转过身去,将轻盈的她从座位上抱了起来,揽入怀里,紧了又紧,仿佛要把她那一百斤出头的小身躯纳进他的身体里去。 两人一秒钟也没耽搁,几乎是立刻就去楼上开了个标准间。 八个月的分离并没有让他们对彼此身体的秘密有丝毫的陌生。难舍难分的时候,兰兰忽然有些委屈,使起小性去推他:“离我远点,我嫌你脏!” 鸿渐急了,手往她身下一摸,摸出一片汪洋大海,便知那推脱是假的。他当然不会放过她,动作也极富侵略性。 完事以后,他侧过脸,看画似的看着她红扑扑的小脸,开始秋后算账:“那个跟你照相的外国男的是谁?” “和我照相的外国男的多了去了。你指哪个?”兰兰闭目养神道。 “就是你搂着他脖子的要和他亲嘴的那个黄毛鬼子。在你msn的头像上。” 兰兰笑着睁开了眼:“那是杰克,加拿大人。他是同志来着,同性恋的醋你都吃?!” “吃!” “国外服务行业的很多男人都是同性恋,只喜欢男人!” “我不管他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只要是带把儿的,你都不许乱抱!” “再说一遍!” “我是说,只要是带把儿的,都不许抱你!” 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