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去多少秒。 其实只是一个很单纯生涩的亲吻, 程亦川笨拙地捧住她的脸, 就这么一动不动贴在她唇上, 没有舌尖的触碰, 也没有进一步的试探。 直到宋诗意如梦初醒, 霍地推开他。两人都还坐在自行车上, 程亦川一个重心不稳, 连人带车倒在路边的草丛里, 宋诗意也被带倒了。 好在草地松软,两人也穿得厚实, 就是倒上去也没什么大碍。 程亦川被车压住, 惨叫一声, 正下意识侧头去看身旁的人, 想问她摔倒哪里没有,就见草丛里仿佛一只兔子一跃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公路尽头一阵狂奔。 “宋诗意!”他顾不得许多,跳起来追她。 可女人跑得太快,明明是个滑雪运动员,不知为何硬生生把自己跑成了田径运动员。 程亦川追了几步,脑子开窍,又飞快地跑回来,从草地里一把扶起自行车,抬腿跨上去,不要命地往前蹬。 “宋诗意,你给我站住!” “别跑了,你跑不过我的!” “喂,真正的勇士不惮于面对大胆的示爱,这是鲁迅说的!” 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波,两人一个在前死命跑,一个在后努力追,两只车轱辘始终胜过两条腿,眼看着差距越来越小,就要追上。 宋诗意头也不回地往白色房子飞奔,边跑边叫:“你滚蛋吧你,有多远滚多远!” “逃避是没有用的,你停下来,我们开诚布公好好谈谈!” 程亦川一边嚷嚷,一边追上了她,于是放慢了一点速度,试图骑着车与她并肩而行。 “开个屁的诚,布你妹的公,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 “不就是亲了一下吗?你又不会少块肉!” 他不提还好,一提亲这个字眼,宋诗意浑身都要燃起来了,想也不想朝他一推,只听一声惨叫,少年又一次跌倒在路边的草丛里。 宋诗意像是被野兽追赶的兔子,一惊一乍往家的方向狂奔。 程亦川气急败坏地爬起来,指着她身后隐形的烟尘大叫:“你跑吧跑吧,我还不信你能一口气跑回国了!” 下一秒,咬牙切齿又一次扶起自行车,飞也似地追上了去。 寂静的公路两旁,青草招摇,夕阳温柔。雷克雅未克的黄昏里,隐隐漂浮着薄荷味的香气。 * 宋诗意一口气跑回了白色房子里,砰地一声关上门,大步流星走进厨房,倒了杯凉水咕噜咕噜往肚子里灌。 她气喘吁吁地一拳打在料理台上,谁知道疼得呲牙咧嘴,在空中甩个不停。 真他妈要了命了! 宋诗意砰地一声放下玻璃杯,在厨房里来回踱步。 落后的人很快也抵达大门外,砰砰敲门:“宋诗意,开门!” 她充耳不闻,只一脸绝望地把脑门儿磕在冰箱上,嘴里喃喃念着:“乱了乱了,这叫什么事儿啊?” “开门啊,你打算一直把我关在门外吗?”敲门声还在响个不停。 宋诗意觉得自己变成了煮熟的虾,浑身上下滚烫一片,心乱了,脑子也乱了,哐哐往冰箱门上撞着,嘴里一个劲骂人。 臭小子,好端端的搞什么幺蛾子? 亲她?这他妈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啊?! 门外的敲门声戛然而止,程亦川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