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不是问题,问题是能不能看。”梁靖川懒懒散散地敲了下她的额头,眸色深邃,“别乱动。” “哦。”许昭意一瞬不瞬地凝视着他,无声地翘了翘唇角。 他的手修长而骨节分明,冰凉的手指去勾她的长发,大致理了理,拢着扎高。许昭意心底的燥意似乎散了点,任由他摆布,像只漂亮慵懒的波斯猫,安顺地被主人梳理皮毛,仿佛随时会伸出小爪子互动。 恍若伦勃朗式高反差的打光,周遭的一切都变成灰暗的画面,只掉下他们两个人,处在最明亮的中心处,温柔且美好,莫名让人觉出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只是此刻越安恬,她心底的落差就越大。 许昭意挪开了视线,轻声说道,“我怀疑,我爸妈要离婚了。” 梁靖川身形微顿。 “也可能已经离了吧,只是我不知道而已,”许昭意倒是很平静,面上没多少情绪,“他们连材料都整理了。” 梁靖川微沉着眸,凝视着她,忽然不知道说什么,一言不发也纹丝不动。 “别这样看着我,本来我挺难过的,但是现在其实也还好。”许昭意眨了下眼,伸手推了推他,“算了,不提这个。要不你下去坐会儿吧,我这场还没结束呢。” 她很平静,过分平静,甚至几句话就将糟糕的境况带过,态度潦草又轻描淡写,似乎并不放在心上。 梁靖川看着她冷静得到反常,有点不太敢随便搭腔。 “快走,”许昭意若无其事地笑了笑,催促他,“你就算站在这儿,我也不跟你打。对手是你总觉得怪怪的,而且你也不舍得下狠手,没意思。” 本来不太想她在这里逗留,毕竟擂台上磕磕撞撞十分寻常,但她情绪明显不好,他也没阻拦。 “小心点。”梁靖川眸色暗了暗。 “知道啦。”许昭意无奈地摆摆手,“好啰嗦啊,男朋友。” 担心的确多余,许昭意在擂台上几乎是压着人打。 陪练是个年轻小伙子,刚来这家俱乐部两天,看上去比她大不了几岁。俱乐部以为女高中生是好奇才涉猎,就分给了他,让他带着玩的。他也真没当一回事儿,前面还跟许昭意讲了一堆有的没的,比划了个架势,想从零开始教。 结果她上来下了狠手。 陪练被一个漂亮的背摔撂在地上时,还懵了几秒,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跟他预想得不太一样。 散打里的摔法无非投和绊,破坏平衡后佐以巧力。许昭意身手干净利落,没有花里胡哨的招式,但比别人都狠,寸劲带来的疼痛和麻意,直顺着他皮肤传到骨头。 “小丫头专业的啊!”底下有人看得兴起,吹了声口哨。 陪练原本“陪玩”的打算,被她在擂台上压制得烟消云散,直蹬腿后从地上掀起,踢向她的下巴。 许昭意身体后屈,避开了这一击。双方左直拳接右钩拳,攻防过招后,她一个很简单的右手直拳,狠狠撞向对方的腹部。在他疼到弯身时,紧接着屈肘上抬,撞向他的下巴。 一来一去,两人错了身位,拉开了距离,侧步滑身后,许昭意侧踢压在了他的心口,将人踹了出去。 她收拾人的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半点反应机会都不给,直接打到人死绝。 赢得毫无悬念,没什么意思。 耳边喧嚣吵闹,全是裁判的哨声和围观人的惊叹,然而许昭意感受不到半分喜悦。刻意压制的情绪根本压不下去,心底防线不知何时崩塌了,触底反弹。只要一停下来,燥意就席卷着上涌,抽空了她所有力气。 许昭意后退了一步,无声无息地蹲了下来,环着膝盖埋下脸颊。 在地上缓疼的陪练傻眼了。 本来遇到个这么能打的,让他单方面挨揍已经很惨、很丢脸了,说不定还会成为他职业生涯的耻辱和阴影。现在又天降一口黑锅,砸得他人生陷入漆黑。 我操,这他妈是碰瓷吧? 难道挨打和碰瓷,他今天二者得兼了? 虽然他不好好念书,但也受过九年义务教育,并不好骗。打完人突然倒下,还倒地不起了,分明是想讹钱。 前一秒陪练还疼得半死,差点爬不起来,甚至考虑过放弃职业操守和这位客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