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手站在廊下,晨风里身材颀长,肩宽腰瘦。 换作从前,她只觉这人英姿勃发,相貌出众,虽遮掩着不肯说家世,却也有那么点可亲的味道。如今再看,却觉那冷清淡薄的神情下藏了太多心思,像是平静湖面掩住翻滚波涛,深不可测,哪怕是帮了谢家,依旧让人看不透。 譬如他昨日挥剑对敌,血溅在银色的面具,那股狠厉劲头就跟眼前的英隽男人迥异。 此刻回想,那场景仍叫她胆寒。 作者有话要说: ^o^ 第12章 第 12 章 谢鸿昨晚在衙署耽搁了一宿,今晨回府,虽然身体疲累,却也没心思立刻歇息。 跟冯氏大致说了秦骁的事,夫妻俩自忖跟秦骁并无过节,如此周密安排性命相胁,秦骁不惜亲自出手,必定是跟京城里那潭浑水有关,不免添了忧愁。 待玉嬛过来,便又叮嘱,叫她这些天别往府外跑,若跟冯氏出去赴宴,旁人问起此事,也须缄口不言。 玉嬛晓得轻重,自然都答应。 叮嘱完了,玉嬛见谢鸿眉间满是疲色,自觉站到身后,帮他揉着两鬓。 冯氏坐在旁边,将小丫鬟端来的糯粥小菜挨个摆在他跟前,待屏退旁人,又低声道:“刺杀的人有了头绪,昨天出手救咱们的呢?这魏州城里能打败秦骁的高手不多,他又不留姓名,不知是什么来头。” “正是这个让人头疼。”谢鸿喝了口粥,皱眉。 他曾在魏州做过两年长史,结交过的武官也是有的,但都不及秦骁悍勇。 若说是淮南那边,谢老太爷正生气,有意冷落惩治,要他向家族低头,将玉嬛送进宫里,不会如此周密安排。且隔了千山万水,哪能洞察先机,及时来救? 何况,若是跟谢家有关的人,这会儿早该跟他透露过消息了。 而那人出手相救后边飘然而去,杳无踪影,着实奇怪。 谢鸿叹了口气,慢慢将粥喝完了,才道:“秦骁亲自出手,梁元辅也不敢擅自做主,已经递了折子去京城。听说永王即将来督察军务,这事大概也会交在他手里。到时候又有得忙了。” “难不成,指使秦骁的真是那位?” “说不准。”谢鸿漱口毕,见玉嬛还站在身后,小脸蛋带着点愁容,便抚着她头发微笑道:“这事儿爹会安排,你也别愁了,听话点,让你娘省省心就成。” 玉嬛暗暗撇了撇嘴。 她虽然常偷溜出府,却从没给冯氏添过麻烦。不过这会儿最要紧的,是那让人捉摸不透的晏平,遂抬头问:“爹,咱们去趟客院吧?晏大哥兴许有话跟你说,跟昨天的事有关。” 她陡然提起这人,谢鸿稍觉意外。 他昨日是从衙署去看龙舟赛,之后遇袭回城,到此刻,身上穿的还是那件官服,也没来得及换,起身往客院去。 …… 客院里,梁靖刚用完早饭,见一家三口齐刷刷过来,便朝谢鸿作揖。 谢鸿官居司马,虽是被贬谪,不及先前的长史之职,也算魏州的父母官,便冲他点了点头,道:“听说晏公子昨日出门,半夜方归,有话要跟我说?” 梁靖瞥了玉嬛一眼,她就站在冯氏身边,沐浴着晨光,柔软的眼神里有那么点威胁。 仿佛他不承认昨天做的好事,她便要当众戳破似的。 梁靖眼底掠过一丝笑意,旋即道:“是,请大人借一步说话。” 谢鸿留了冯氏母女在外,进了正屋。 屋门掩上,院里的动静被隔绝在外,梁靖犹不停步,径直走到最隐蔽的里间,才回过身,端端正正地朝谢鸿行礼,道:“先前受伤蒙难,多谢大人救命之恩。小侄身受尊府照顾,却不肯吐露身世,想必大人心中也有疑虑。昨日外出,半夜归来,并非小侄心存歹意,而是——” 他顿了一下,对着谢鸿狐疑的目光,缓声道:“去了趟梭子岭。”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