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菱:“陛下说怎么处置?” 那人道:“说是一根根拔净了毛,黄铜水封嘴,行梳洗之刑。” 梳洗之刑。 用滚水浇其皮肉,反复多次,直到皮肉熟软,用铁器刮其皮肉,直至肉净骨出。 玉衡心头一震:“他犯了多大过错,竟要如此?” 红菱冷冷道:“陛下一向如此。他最恨有人诓骗逆悖,触之逆鳞,都无好下场。” 玉衡仙君忽而无言,鼻尖闻着一股子血腥,只觉得胃中翻涌欲呕。 他……若是被殷冥认出身份…… 玉衡仙君只是一想,便惊骇欲死。 要逃。 快些逃。 红菱道:“对了,忘记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玉衡仙君正有心思,话不过脑,脱口而出:“快逃。” 红菱:“……什么?” 玉衡忙道:“脍炙人口的脍,陶然自得的陶。” 红菱撇嘴:“怪里怪气。” 玉衡呵呵一笑:“姑娘说的是。” 玉衡瞧不见,却听得着,那边声声凄绝,血腥气绕着鼻尖打转儿。 玉衡就算瞎了,也觉得残忍。 那边行号卧泣,玉衡仙君想着重睛仙鸟和他同宗,类珍极贵,实在不忍,可他此时自身难保,闷闷叹息道:“可惜……” 红菱:“可惜?” “可惜什么,魔界庇护羽族百年,陛下待它们不错,却换个恩将仇报……” 玉衡心中一突:“羽族栖居蓬莱仙境,常年避世不出,何时沦落到要受魔界庇护?” 红菱声音微冷:“从羽族绝了最后一只凤鸟。” 玉衡仙君一怔。 红菱继续道:“你说重睛珍贵,它算个什么东西。你可听说过赤羽火凤鸟?” 玉衡:“……” 红菱钦佩道:“方是真神。” 玉衡掩唇,不自在的轻咳:“倒也……没……” 话匣一开,红菱全不管玉衡说了什么,自顾自道:“三界之中原有一真凤,可惜……” 红菱微顿,才道:“可惜不知如今藏身何处,众人若要寻他,第一要查的,定是蓬莱。” “……” 玉衡脸色微变:“既然这凤凰没了踪迹,你焉知它是藏了身,不是断了气?” “胡说!” 红菱嗓门骤然拔高,一把揪住玉衡衣襟,喝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咒他!” “我并非咒他,只是实事求是,我在人界,都也听过些传闻,说是有一凤鸟,生性……”玉衡咬牙道:“好淫,入瑶池而亡。” “闭嘴!你懂什么?!” 红菱怒喝,玉衡侧脸挟了风,躲闪不及,脸上一疼,被红菱甩了个巴掌,格外响亮。 玉衡耳边嗡嗡直响,嘴里泛着股腥,心头刚起火气,却听红菱切齿道:“你这种道听途说的野狗,就该被掴烂一张臭嘴。你怎配提他!” 红菱状若疯癫,力大如牛,揪着玉衡晃了三晃:“给他道歉!” “……” 玉衡并未想到,时隔百年,红菱还是遇着有人嘴他,便当场急怒的爆脾气。 …… 玉衡仙君从天界再被谪回栖凤殿,身边便不只是红菱一人伺候。 那时,玉衡仙君四字沦为市井稽谈,早无人再念其功勋,万千功德,满积善果亦抵不过几句荒秽流言。 天界大庆,承华天君的合籍典上,玉衡仙君被封了哑穴,灌了含笑散,红袖下被束仙锁捆了手,大红礼花遮了绑痕,被硬拖入殿。 玉衡仙君刚与承华天君三拜礼成,殿中庆声刚起,台下有人道:“等等。” 开元尊另两位高徒上了凌霄殿,各自掏出婚书,上头是玉衡亲笔,矫词酸语,愿发缠指绕,与其白首。 凌云殿中一片哗然。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