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叫她在原地等待不要走,可是父亲一整天也没有回来接她。 魏北猜得七七八八,女孩可能被遗弃。心想同时苦命人,愈发亲近。 可他没想到的是,几天后魏忠国上门。他没认出父亲,却从那张颇为相似的脸里找到熟悉感。 奶奶呆怔片刻,流着眼泪破口大骂。 这女孩,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 “囡囡,这就是你哥,这是你奶奶。” 魏忠国牵着魏囡的手,任由奶奶叫骂也不出门。然后他抬头看向魏北,说:“我是来找我儿子要钱的。” 魏北至今讲不明那天的心情,门前偌大庭院,野草杂乱、树木枯败。可那天阳光好得不行,天高远又通透。 他自嘲地笑几声,盯着魏囡,已懒得去拆穿对方的阴谋。他不知道魏囡是否晓得魏忠国的“用心”,也不想知道。 有时候情感是很虚假的。像果子外面罩着一层玻璃糖花儿,压根不用咀嚼,一舔就化。 “没有钱。我也没有爸爸。您打哪儿来回哪儿去,不走我告你私闯民宅。” 魏北挡在奶奶之前,他始终认为自己长大了。不再事事需要奶奶出头,他可以去保护。 魏忠国说:“知道你有钱,我这几天都打听好了。你现在是明星!明星哪有不赚钱的!” 魏北:“您怕是来搞笑的,就算我有钱,又凭什么给你?” “凭我是你爸!” 这话掷地有声且大言不惭。 魏北的语言系统甚至有一瞬失灵。他不敢置信地瞪着魏忠国,饶是在看怪物。 你凭什么。 你凭什么说是我爸。 魏忠国嘴脸尖刻,似毒蛇盯上猎物。 “你要不给我钱,我就告诉媒体你有一个怎样的家庭,你妈是个鸡!你爸是个赌徒酒鬼!我有得是方法搞臭你的名声,你信不信!” “你信不信那些催债人晓得我还活着,晓得你是我儿子,绝对回来要钱!到时候谁也别想好过,父债子偿!” “你去啊!” 魏北忽地就爆发了。他伸着脖子,第一次觉得自己像个泼妇——那种打小他便看不上,一辈子也不想成为的人。 “你他妈有本事就让全天下知道!赤脚的不怕穿鞋的,你以为我会在意那点名声?!狗屁!你他妈今天敢把哪件事说出去,老子就让全天下都知道,你是个连老婆都强......” 魏北又忽地收住了。 他看见躲在魏忠国身后的魏囡。硬生生将“强奸犯”三个字吞咽下去。 她不该知道的。 她还小,不该知道太多。 魏忠国脸色几变,他没想到魏北会知道以前那些畜生不如的事。他似很怕魏北在魏囡面前继续抖露,于是气焰小了许多。 魏北抿唇,最终摆手:“我不会给您钱的,没钱。你们赶紧走。” 怎么可能从他这里拿到钱,钱就是魏北的命根子,是他和奶奶在这世上存活下去的希望。 如果,如果那天魏囡没有流鼻血。如果魏忠国没有惊慌失措。如果奶奶没有喊出那声造孽。 魏北绝不会打开钱包。 可这世上绝无如果。 太阳很好,鲜血顺着魏囡漂亮的花裙子往下滴。上边刺绣的白花染红,艳得刺眼。 魏忠国慌乱抱住她,手足无措地从兜里掏出卫生纸。可那血啊,怎么都止不住。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