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有些自得风情的法子来挑逗他——在床上。那时候两人如鱼得水,他也很是享受过一段时日。然而到后来两人心意戳破,她反而愈来愈羞涩,莫说主动挑逗,便连他来倒贴都常要被她一脸柳下惠地折腾得没劲。 谁倒贴,谁亏本。这本就是万古不易的道理。 然这半年以来,世事癫狂错乱,他确是许久没工夫思量这谁赚谁赔的问题了。感情总是愈解愈结,还不如庙堂杀伐来得痛快。 殷染终于松了口,抱住他的颈项,额头抵在他胸膛,轻轻地呻-吟了一声。 这声音就像往干柴上撒下的火星,他的手臂立刻揽得她更紧,滚烫的唇滑过她的脸颊,牙齿轻轻啃咬那小巧的耳垂,原本因为颜粲的话而有些悲凉的心气,此刻却全被情-欲的灼热所驱散了。而后他听见她静而温柔的声音,像是响在他的心口:“五郎,你长大了,你做的事情,我都帮不上忙了。但你若不开心时,总还可以告诉我,你知道我肯的,你要我怎样,我都肯的。” 他慢慢低了头,下颌轻轻磨蹭她秀软的头发,温声道:“你想做皇后么,阿染?” 她全身一震。若不是他将她整个人在怀中圈紧了,他几乎以为她要落荒而逃。 殷染很久没有开口,他也就耐心地等着。 还是一样的怀抱,可她终于明白,有什么和过去不一样了。 她想起自己见过的圣人,他的父亲。她想起圣人说话的时候,辞气和蔼温柔,总不论话中内容是多么地骇人听闻。她觉得此刻段云琅的样子,已经和圣人差不了多少了。 她不由得抱紧了他。 她不怕他冷漠无情,不怕他虚伪难测,不怕他手辣心黑。 她只怕他孤独。 “你要我陪你么?”她轻声问。 段云琅无谓地笑了一下,“我还是那句话,你若不来陪我,我便杀了你,再去找十个二十个女人,我一辈子都不会寂寞。” 她忽然抬起头来,盯他半晌,蓦而嫣然一笑,“你不会的。” 他的心跳停了一瞬,而后又愈加急劲地搏动起来。一只手已抚上了她的腰线,嘴上还在反驳:“凭什么不会?” 她突然翻身上来,两腿跪在他身体两边,这样,她就变成了高高在上的,俯首睥睨着他,好像帝王睥睨着臣民。 她拍拍他的脸颊,轻谑地笑道:“我不信你有了我后,那些女人,还能入你的眼。” ☆、第148章 第148章——谋国 时光像是忽然成了一条倒流的河。 殷染不再问他在忙些什么,十分听话地困守在王宅的方寸之间,连二门都不迈。住了小半个月,隔壁的淮阳王都全不知道这里多了个人。与此对比鲜明的是殷染在床笫间的热情和温顺,当他要的时候,她可以变成一个妖精;当他不要的时候,她可以立刻睡去。 就像至正十九年的那场大雨夜之后一样。他是那个对她紧追不放的狂妄少年,而她无可奈何地深陷这不伦的*之中。没有更多牵扯。 然则段云琅自己是不相信这世上还有能够倒流的河,也不相信一切能与过去一模一样。只是两个人都是逃避和纠缠的好手,他除了在朝堂上要伏击和冲杀,在家里也得打点精神。谁说爱一个人不是一场恶战? 他说了,要让她当皇后。她却顽劣地引开了话题。 她既然拒不投降,他更加不会认输。端看两人如何熬着熬下去,要么被对方生生拖死,要么就一起上刑场,受大逆不道之戮。 段云琅没有看明白过自己,刘嗣贞或程秉国也许懂得。那就是,他的心肠,一日比一日地坚硬了。 *** 许贤妃将自己精心沏好的茶捧到段臻的书案前,柔声道:“陛下。” 段臻看着佛经,头也不抬,“朕不答应。” 许贤妃怔了一怔,“陛下这是……” “你去同高仲甫说,他杀了朕,要比逼朕画这个可来得容易得多。”段臻冷冷地道,“让他尽管下手吧。” 许贤妃沉默片刻,“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