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灰附着的大地,右边也是,前路也是,望不到头。 她在橙红色的日光里,听着一句句英文导航,慢慢地打起了瞌睡。再醒,是被雨砸玻璃惊醒的,她头扭到另一边,软着声音问:“开多久了。” “二十几分钟,你可以接着睡。”他说。 林亦扬开车时候,习惯右手、单手打方向盘,他的手臂外侧,那连成整片的星云图,很复杂,很美。在公寓里她问过一次,说是认识的一个朋友用了三次完成的。 她盯着看了会儿,揉了揉眼睛,让视角能清晰一点,她从驾驶座的车窗那里看到了黑色荒蛮的土地上出现了一大捧的红色的花,或是红色的草。 做梦一样。 这个男人,她昨晚在飞机场看他单手撑在半人高的机器上,办理登机牌时,就在想,是在做梦吧?从全城暴风雪的那天开始,她做了一个漫长而又不可思议的梦,一个叫林亦扬的男人推开木质的门,手扶在粗糙、老旧的金属把手上,身上、帽子上都是雪。 那天,是一月末尾。 …… 雨越下越大,雾蒙蒙的,前路都看不清了。 “聊点什么吧,怕你开车困。”她轻声说。 导航里在提示着,一路向前开。当然,这里根本没有岔路。 殷果看着他开车的手,还有虚握着方向盘的修长手指,想到他扣住自己手背,把手指插到她指缝里,想到白色柔软的被子,想到有什么流过两人紧握的手指和手背。 “这里能停车吗?”她问。 她看到路边的一个岩浆径流的指示牌和地下洞旁,停着几辆车,应该没什么问题。这个岛本来就是很多人都要自驾游,应该随时可以停靠休息。 林亦扬踩了刹车,汽车平稳地拐入一个安全的路边高地。这是一片看似全是黑色火山灰、寸草不生的地方,却有一团团草顽强地地从路边,从任何能钻出来的土地上冒出头。 车没熄火,发动机微微震颤着。 “下去看看岩浆地貌,也可以看火山花,”他拇指压下安全带扣,解开安全束缚,黑色的带子啪地一声回到自己的红壳里。缩回去,仿佛也是为了不妨碍他们两个。 “想和你聊天。” “聊什么。”他倾身过去,给她也解了安全带。 座椅在缓缓地调整着,在向后倾斜,她脸边是他呼出的热息:“成人的,还是单纯的?” 两人从酒店离开之后,就始终在路上,飞机上、飞机场,始终没有一个安静独处的、不被打断的私人空间。当身体有了接触,亲吻已经不再能满足人心,无法止步的新鲜感,沟壑难平的了解欲。 他好像已经十几个小时没有亲自己了。 “你昨天……”殷果瞅着他,小声问了句:舒服吗? 真的是好奇,和自己来有什么不一样吗。 她在他领口划着,棉布被她划出一层小褶子,在指尖聚拢,又散开。 雨在砸着车顶,像要穿透的力度。 这辆车不知道是谁的,不清楚曾坐过什么人,只有今天和明天属于他们。 他倒是答得痛快:“舒服。” “和自己来,有什么不一样?”当抛出第一个成人问题,随后容易了许多。 “和自己来?”他在想这其中的差别,动作上来讲都差不多,更多是心理上带来的满足,当时看着m.DAOJUHUishoU.coM